蔣文英也不啰嗦,敞開門讓人家進來,揣了錢也辦事,說:“去我屋里,我現在燒炕,再上供銷社買點赤紅糖,給你們弄點糖水荷包蛋吃。”
周圍村民瞅著那三塊錢羨慕,要是自家孩子敢嚎一聲,那人家就上他們家里休息,這三塊錢也就是自家掙了。
院子是通用的,田淑珍聽到動靜跑出來,還以為人家是因為受傷的事來了,趕忙喊聶三牛。
領導聽了個大概,問:“這一次河道堵塞,百姓傷得怎么樣了?”
他看的就是葛天放,后者心里叫苦啊,回答得不好回頭要被公社干部的唾沫淹死,但這事又瞞不來,只好硬著頭皮說:“石頭村傷了六個社員,其他村也有傷了不少,死了一個,是隔壁村的。”
那人點點頭,環顧了一圈,語氣和藹了許多,“你們這一戶,就一個人受了傷?”
老太太跟田淑珍不敢說話,蔣文英回:“就一個,大伯子在礦山務工,我男人前些年走了,就三伯子一個人去了。”
已經有人把老周喊過來。
赤腳老周敲了敲搖頭,這腰突的毛病不是吃點藥就能好的,倒是能針灸和貼膏藥,不過那不是一兩天就能成的事。
“讓我爸給阿姨瞧瞧吧。”
大伙注意到了唇紅齒白的小男孩,翟志剛心一動。
人群里立刻有人呼應,李家是下放到附近的人家,聽說當家的以前是個醫生。
李敬修跟著芽芽跑了小半年,體質有了質的飛躍,小身板明顯強壯不少。
不說別的,以前他做錯事的時候,親媽只會口頭上說幾句,現在都村里的婦女學會拎著棍子追著他滿村子里跑了。
好身體就是這么練出來的!
李岳山來得很快,看到翟志剛之后定了定,雙方都感覺有些眼熟。
薛愛蓮倒是一眼就認出了李岳山。
幾年前倒是同時參加過一群地質學家的追悼會。
那是破泗舊正當時,能開上追悼會的不多。
同樣是地質學家的夫妻兩,深入羅布泊為國家找到了一塊鉀鹽鹵水。
華國那么多人吶,糧食不夠百姓吃不飽,98%的的鉀肥卻只能靠進口,
只要挖到了鉀鹽鹵水,就能做出鉀肥。
有了鉀肥,華國人就不會餓肚子,能吃飽飯,華國就能挺直了腰桿。
可惜遇到了地面塌陷,死了六個,失蹤了一個。
李岳山抹了一把臉,問:“我記得那對夫妻還有個孩子?”
薛愛蓮聽后怔了怔,忽然淚如雨下。
李岳山還以為那孩子怎么了。
沉默的翟志剛把李岳山迎了出去。
“那孩子被拐了,到現在都沒找著。”
翟志剛深深嘆氣。
死掉的地質學教叫凌波,失蹤的叫章月嫻。
章月嫻出月子后就因為緊急任務去了羅布泊,結果夫妻一死一失蹤都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