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媽不在家的時候,你們三得好好聽奶奶的話。”
說實在,打這三孩子一個個出生,除了聶海生現在在鎮上讀書,蔣文英也沒跟孩子們分別那么久,都是當命根子揣著的。
“媽,那你在破房子里吃什么,睡哪里。”芽芽問。
蔣文英擼著芽芽的頭發,“小棉襖懂得心疼媽了。”
比起下地干活,住破房子里真不是事兒,到時候壘幾塊磚頭睡也就完事了,至于吃更是小事。
“媽能吃苦,那些算得了啥。”蔣文英說。
芽芽快嘴說:“咱不吃苦,咱吃甜的。”
芽芽真操心啊,趁著蔣文英上奶奶屋里商量事的時候小動作不斷。
家里的棉被都是實打實棉花做的,還是當年蔣文英的嫁妝。
她搬不動,就攛掇二哥三哥一塊動手。
兄弟兩也怕親媽挨凍,三人鬼鬼祟祟的把東西搬到架子車上。
那么大的東西哪里能瞞得過蔣文英,又給搬了回來。
“媽,我生氣了!”芽芽大聲說。
她生氣的時候會先預告一下,而且還是直接告訴生氣的對象,顯然是沒有生悶氣的打算,也不用費力去猜誰是惹她生氣的元兇。
閨女老這樣整,都把蔣文英整笑了,最后是拿軍大衣哄好的。
軍大衣也是聶二牛留下的東西,那玩意保暖著呢。
芽芽整個人窩在軍大衣里頭都出汗了,這才滿意了。
軍大衣一拿出來,三兄弟都有點眼饞,這玩意多拉風,不是誰便就能搞到的東西。
聶海生和聶衛平商量,要不就輪著穿,一三五二四六的來。
聶超勇不干,憑什么不把他算在里頭。
兄弟兩嘲諷的把軍大衣擱弟弟肩頭。
剎那間,聶超勇感覺肩膀一沉,像是拖著十幾斤的棉花在走路,大衣還有一大截拖在地上。
真是太恥辱了,他要長高,要長大!
隔壁,田淑珍郁悶的聽著對面的歡聲笑語,她不懂隔壁成天哪來那么多可以笑的事兒。
瞥了眼床上養傷的,另外兩個嗷嗷待哺的,田淑珍愁得嘆了口氣。
隔天一早,蔣文英跟聶海生四點多就離了家。
芽芽還在呼嚕嚕的睡。
她睡覺像打拳,可以滿床溜達,而且無論天冷天熱,每晚必掉,蔣文英都已經習慣了,睡醒了習慣性的伸手去撈人,往被子里一塞,繼續睡,早上起來迷迷糊糊還沒睜眼時先全床摸一遍,摸不到就知道掉了,她自己醒來的時候仍然在床底下,也不知道怎么那么愛滾
后來都是蔣文英睡外頭,也不至于摔下床。
今兒外頭沒人了,芽芽打了一圈,直接啪嘰一聲,臉朝下的摔下床。
這年頭可是貨真價實的土坷垃地。
也就六點多,隔壁兄弟兩差不多這個點醒,雙雙被哭聲激愣了一下,顧不上穿鞋就朝外跑。跑進屋里就見芽芽捂著臉捶著地哭。
“芽啊,你咋的了,想媽了?”聶衛平趕緊要把人拉起來,“地上涼颼颼,咱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