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了一陣子,再加上聶衛平本人很勤快,總是悶不做聲的做事,時間一長大伙就不當回事,什么雜活都使喚他。
“聶衛平,你偷公家的東西。”一聲嬌喝,齊耳短發的女孩子指著聶衛平生氣道:“我看見了,你拿的是食堂的餅。”
“我買的”
“跟誰”
“小張”
齊耳短發的女孩立刻去搜尋名叫小張的身影,喋喋不休說:
“你別想著開脫,不管是小張大張,今天要是不交代清楚,這事沒完。”
她看見聶衛平往前跨了一步,嚇得往后一退
“你要打人?”
聶衛平去摸女孩身后的土豆筐,然后開始削土豆。
“聶衛平,你太囂張,太不把組織放眼里了。”女孩扶正了袖章氣呼呼的說。
“聶衛平”一聲更加不耐煩的爆喝,“誰讓你朝饅頭里放那么多堿面,硬邦邦能吃嗎!”
聶衛平瞧了眼蒸籠里灰色的饅頭,指著另一邊有點不安的人。
“今天是他放的堿。”
“放狗屁,他說是你!”
“聶衛平!”又一個男人走過來,土豆就要下鍋,現在都沒削一半,“還在聊,就你渾水摸魚!”
聽見有人喊二哥,大伙齊刷刷的朝外看,一人扭頭,“誰的家屬。”
看到聶衛平走出去,大伙皺眉,“怎么又是你。”
芽芽像是要咬人似的沖進來,整個后廚的人后退了一大步。
他們不是怕芽芽,而是怕忽然站在芽芽身后的男人,莊大廚子。
他們機械廠很受省里看重,莊大廚子據說建廠時就在,也據說以前給大人物做過飯,現在只有省里的領導下來才用他掌勺。
而莊大廚子平時沒事,一個月都不帶來后廚一趟。
莊大廚子看著李敬修,“你媽姓劉?叫秀珠?”
看人點頭,莊大廚子露出難怪的表情,省里領導來時都是他親自去蔬菜公司搬回來時蔬,于是說:“我跟你媽打過幾回交道。”
他看向氣呼呼的芽芽,順著她的視線看著氣氛凝固的后廚,目光最后定格在自家閨女以及聶衛平身上。
莊大廚掃了一眼大伙的表情,站著灶臺前舉起顛勺一敲,“都干什么,整個食堂能干活沒別人的是吧。”
“你叫什么?”莊大廚問了下聶衛平的名字,繼續厲聲,“什么都讓他干,要你們那么多人干什么,他悶聲不吭就得挨欺負?!”
雖然他不常來,但后廚的事,他溜一圈所有人的表情就知道。
廚房里很安靜,大伙悶不吭聲的低頭,盡量在莊大廚身邊縮小存在感。
還是聶衛平先打破了沉默,邊把削好的土豆放一邊邊說:“本來就是我分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