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說不吃,芽芽都不帶挽留的,立刻把名額給了葛寶泉。
大黃被摟得有點透不過氣,尋思老聶家怎么出了個別扭的孩子。
它溜達到芽芽和小紅子的房間,敲開芽芽的月餅盒,叼了兩分錢到了代銷社里,把錢放在柜員腳邊,炯炯有神的盯著人家。
今年代銷社偶爾有賣冰棍了,放在一個大泡沫箱子里,鋪上厚厚的一層棉被保涼。
人家指了指冰棍,它嗷了一聲。
柜員給她拿了個老冰棍口味的,它嗷嗷叫的扒拉著地,直到人家把奶味的冰棍遞過來,才咬著噠噠噠的回了家。
老聶家正圍著聶衛平帶來的豆渣說話。
誰都沒拿豆渣養過豬,蔣文英拿豆渣跟豬食拌拌就喂。
大黃從墻角溜達過去,為了照顧聶互助的小心理都沒跟芽芽打招呼。
聶互助老高興了,嘬著冰棍抱著大黃
“大黃,以后咱們兩第一好,你只能跟我好,不能跟芽芽好”
大黃叫了聲,要是聶互助能聽懂的話,那句話翻譯過來就是不可能的。
豆渣非常便宜,五分錢一大袋子,不僅老聶家自己喂豬,而且也有村民依樣畫葫蘆,變著法跟老聶家套近乎,希望聶衛平多帶點豆渣回來。
葛天放一瞧這是好事啊,干脆隊里出錢出架子車,去聶衛平所在的廠子拉豆渣,一拉一大車子,分給社員們。
吃了小半個月后,吃出事了。
家家戶戶的豬沒有越吃越胖,反而一直拉肚子不長膘。
大家都在猜測是不是豆渣出了問題,到老聶家一件,今年老聶家賒的兩頭肥豬哼哧哼哧吃得老開心了。
大伙就把心里話埋肚子里,只要老聶家的豬吃豆渣一天,他們就沒有理由去質疑。
豬實在拉得沒辦法了,請畜牧站的人來,人家一看。
“你們就直接把豆渣喂豬?生吃豆渣,豬會中毒知不知道。”
畜牧站工作人員表示,豆渣喂豬,越喂越縮,那是因為豆渣中含有抗胰蛋白酶、皂素、血凝素等抗營養因子,豬不長秤,拉肚子都是因為這。
他口沫橫飛的說了好多,石頭村的社員全是一臉疑惑懷疑,連葛天放都忍不住打斷:“那啥,咱先去看看老聶家的豬吧。”
不是他們不相信專家,實在是專家講的每一句話都有老聶家在那啪啪打臉。
老聶家正好喂豬呢。
生豆渣攪拌攪拌的就喂,那兩頭豬哼哧哼哧的吃。
芽芽就像是小農民一樣,揣著雙手蹲在土坷垃上,一邊曬太陽一邊聽畜牧站的社員像得了失心瘋一樣的叨叨。
“不可能啊...生吃豆渣的豬咋不中毒呢...”
畜牧站的工作人員頂著石頭村社員懷疑的目光,講了怎么發酵豆渣,連飯都沒吃失魂落魄的就騎著自行車回去了。
別人家發酵豆渣之后,豬倒是吃得香了。
而老聶家的豬,只是由吃得香到吃得更香而已。
聶衛平每星期都能拿回來不少豆渣,豬吃不完的,老聶家加了水發酵,打算給地里做肥料。
葛天放揣著孩子們的成績單上門的時候,老遠就聞見一股臭味。
等推開老聶家門,差點沒有熏過去。
聶衛平和聶超勇扛著芽芽,蔣文英拉著小紅子,聶三牛拉著聶老太,田淑珍護著兒子,大伙一窩蜂的朝外跑。
“你們家吃屎了”葛天放捂著鼻子,大伙一起把門關了,那股嗆鼻子的臭味才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