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芽說:“我不嫁人,就一直留在家里陪你和媽。”
聶老太開玩笑的說:“那就嫁衛平吧,他性格穩適合你,我也放心。”
“奶奶,芽芽才多大。”一旁的聶超勇忽然說。
聶老太也一拍腦門,“我是老糊涂了,才整天想有的沒的,我們田田還這么小,要操心也是先操心海生。”
說完又瞪了聶海生一眼,“你年紀也不小了,得趕緊相中個女人帶回來,不然再遲幾年,姑娘就嫌棄你年紀大了。”
這年頭結婚普遍早,也很多人沒有領結婚證,二十出頭結婚的男人都有人說晚。
除非是家底太差,或者男人長得丑,有隱疾才結婚晚。
以后聶海生又不在家里,聶老太真是操心啊。
聶海生意味不明的微微揚嘴,“不急。”
“皇帝不急太監急,再過兩年成了老男人,看你怎么辦。”聶老太憂心忡忡。
蔣文英覺得大兒子心里應該裝著個女孩子,只是沒有說而已,于是旁敲側擊的:“海生,咱們家不是大戶人家,只要女孩子身家清白就好。”
她以為,聶海生喜歡的是村里的女孩子,怕家里人眼光高了嫌棄,率先表明了態度。
芽芽一直坐在小板凳上,聶老太剝花生主要是不讓手閑著,剝好的花生就塞給她。
一邊嗦花生吃,渴了就探頭,就著親媽拿茶缸子的手喝兩口熱茶,然后再吧唧吧唧的吃花生。
眼瞅著大哥守口如瓶,親媽和親奶奶都撬不出來一個字,忽然說:“其他人要是有喜歡的人我肯定能猜到,但大哥喜歡誰要是不說,我肯定也猜不出來。”
聶海生舒坦的接受了妹妹的彩虹屁:“說明我隱藏得深。”
聶老太不自覺的都站起來了,屋里一陣鬧騰:“他有,他果然有!”
聶海生無奈的看著套路她的幺妹。
某正主攤手聳肩,深藏功與名。
幸虧開學了。
開學意味著所有農活都得撿起來了,沒那么多時間追著問東問西,聶海生松了一口氣。
他因為還要體檢,能在家里再呆一段時間。
兄弟三商量過了給芽芽買一輛自行車。
往后芽芽想住校就住校,想回家騎車就能走,小紅子也能騎車去城里兜兜風。
于是,當公社請聶海生暫時去公社中學做代課老師時,一天工資是一塊九毛三。
這跟留城知青一天工資一個價位。
76年的時候下鄉政策就改了,兩個孩子里可以留一個,留城的那個去街道辦事處,也叫分社報道,有手藝就有等級證,沒有等級證就是力氣工,有臨時工派遣時候,無論工種是什么,一天都是一塊九毛三。
后來公社領導一琢磨,人家可是工農兵學員,那是大學生,又是未來的飛行員,怎么著也算是手藝吧,就給提了價,一天三塊二毛錢。
聶衛平今年開春也升到二級工,工資是35塊。
跟當初聶海生卡在最后一屆工農兵學員一樣,芽芽這一屆也剛好卡在改革上。
教育部規定,從今年開始,中學三年制,高中兩年制,總共是五年制。
課程設政治、語文、數學、外語、物理、化學、歷史、地理、生物、體育、音樂、圖畫,用百分制考核,六十分打底。
芽芽這一屆剛好卡在初中兩年制改革之前。
陽光刺眼,芽芽瞇著眼睛聽著,面前忽然一陣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