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王勝意從小道里鉆出來。
人更黑了,像只熊。
顯然是早有預謀的半路截道,笑瞇瞇的撐著樹干問:“周末,咱釣魚去?”
現在已經周四,離周末也差不遠了。
王勝意看向李敬修,“你也一起去?我知道個好地方,比水庫好多了。”
李敬修有點心動。
芽芽問:“你是想蹭車吧。”
“我是那樣的人嗎!”王勝意跳起來,一把摟過一人高的草垛子,走了幾步賊兮兮的說:“那地比較遠,記得騎車。”
“瞧見沒有,他邀請我們就是為了蹭車!”芽芽說。
落在后頭的其他三個孩子跑過來,聶合作和葛寶泉都想去。
聶合作可以坐李敬修的車,葛寶泉有自行車。
聶互助沒鬧著要去,壓根就沒有搭話。
上課時,童穎和今天前比,又更加憔悴了,本來合身的衣服都顯得寬大。
“聶芽芽,來辦公室一趟。”下課時,童穎說。
完蛋了,聶芽芽太陽穴一跳。
打從大哥跟童穎吹了之后,她幾乎每天都得被喊到辦公室。
童穎似乎打定主意,只要芽芽肯幫忙在她跟聶海生之間活絡的話,事情就會有轉機。
“大哥不會再跟童老師一塊了。”芽芽篤定道。
要是聶家其他人知道,童穎家當初頂替了聶海生的名額,也絕對不會答應。
要不是聶海生保送,這輩子就完了。
李敬修說:“你也不想他們和好?”
芽芽沉思良久,點頭。
不過她可啥都沒說,連最近被童穎騷擾都沒說。
“那你就哭。”李敬修說,“小時候要挨打的時候,咱們一哭事就不大。”
“誰說的,我小哥要是敢哭,我媽下的手更重。”
李敬修道:“跟女人講理是不理智的行為,她也聽不進去。”
“胡說”身為女人的芽芽不贊同說:“我也是女的”
李敬修想起褲衩事件里,反過來安慰他看開點的青梅,說:“你不一樣,你還是個女孩子。”
再磨嘰下去,就要上課了,芽芽磨磨蹭蹭的去辦公室。
“芽芽,你幫童老師勸勸你哥”
要不是傷心到極點,她也不會在學生面前落淚。
“你哥該生氣,可不能說不處對象。”童穎淚眼朦朧的看著芽芽,半響問:“你哥這些天,怎么樣?”
芽芽如實說:“挺好的”
至少跟面前枯槁,哭哭啼啼的童穎來說,自家大哥可謂是十分冷靜。
童穎淚流得更加洶涌。
正當她哭得不能自己的時候,一聲嘹亮的哭聲很快蓋過了她。
芽芽的哭,是哭嚎,嘴里嘟嘟濃濃大致說自己還是小孩子,啥事都不懂,自己也沒處過對象云云。
她邊哭,邊掐手臂細肉,不小心力道大了,哭得更傷心了。
走童老師的路,讓童老師無路可走!
童穎就算再傷心,對著個哭得比自己更厲害的人面前也沒轍,漸漸收住了眼淚,低頭說:“那算了...我自己去找你哥。”
“我哥今天要去市里,得四天才回來。”
喊報道聲跟上課鈴響一前一后響起,李敬修捧著一壘作業本。
童穎脫力的擺擺手,“回去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