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村還算好,什么出假的生病證明好回城,或者已經安家落戶,為了回城拋家棄子鬧離婚,女知青為了回城獻身,為了回城互相舉報,打得竄巴的現象都沒有發生。
石頭村知青點里,結婚生孩子的也有幾戶,沒強硬要走的。
一來石頭村每年紅利收入比其他村都多,現在又有綠豆,黃姜做副業,冬閑的時候發豆芽,發多少都能交給蔬菜公司,再加上每戶年末毫無懸念就能達標的大肥任務豬,日子過得還不錯。
生產隊干部找安家落戶的知青一談,人家也舍不得老婆孩子熱炕頭,或者丈夫孩子好生活啥的,都不走。
聶衛平也回來了,人曬黑了一圈,這回他跟莊大廚合伙進的海貨賣給廠子,光他就分到了一百多。
人雖然疲憊,但精神勁特別好,家里人問什么都說。
“我們坐漁船,海邊夏天還比咱們這里涼快很多,就是船艙里溫度高,柴油混合著魚腥味,反正要是沒在海邊住過的人,就著那味道可以吐三回。”
剛到海邊的時候,聶衛平一整天都沒有吃下飯。
當聶衛平提到莊雯麗暈得厲害,整整半個小時吐得連苦水都吐不出,實在是沒東西可以吐了才停下來時,撐著下巴聽故事的芽芽忽然問:“莊雯麗是誰?”
她記得,這一次去弄甲殼素的都是男同志吧。
“師傅的大女兒,莊顏的姐姐,在廠子宣傳部工作,這回說要一起去,回來想寫稿子。”
說白了就是能出去一趟不容易,莊大廚趁著徒弟有這福利,給自家大閨女開了點后門。
這年頭不是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要有證明信才能換全國糧票,才能住招待所,才能不被民兵抓去遣送站。
聶衛平也只是提了一嘴,又繞到了吃上面。
剛到那天他們吃的就是海鮮。
平時城里人得憑魚票才能買到凍貨,在海邊趕個海就能吃上了,一籮筐的螃蟹,一籮筐的蝦,就是雜魚和各種叫不出來名稱的貝殼,都是拿著大盆裝起來的。
瞅見幺妹的臉,聶衛平很快進入了正題。
那邊確實有生產甲殼素的國營廠家,甲殼素從螃蟹,大蝦身上提取,含量最高的居然能達到80%左右。
廠子里的人都說了,提取甲殼素也不難,都是是堿去脂去臟物,水洗后用鹽酸浸泡溶出,再用堿調節ph值到中性,沉淀過濾后烘干。
這幾年鉀鹽量比以前的大,所以甲殼素做化肥越來越少。
聶衛平話鋒一轉,不過這家國營廠家生產的甲殼素只是淺加工,只能坐肥料,或者食品添加劑,飼料等等,作為醫藥的姚進行深加工,比如去乙酰化后再次過濾烘干,ph值,溫度,酸堿種類及濃度都得調解。
難怪聶衛平會多留了幾天。
這回一起去的也有衛生所的醫生,芽芽問:“加工出來了?”
“加工出來了,蟹殼的甲殼素通過深加工,可以到大你們要的醫用要求。”聶衛平撓頭,“剩下的章哥會跟你說吧。”
醫學上的事情他也不懂。
章哥就是衛生所這回一起跟著去的醫生。
甲殼素還有廠子進購的干貨在城里就已經送到了該送到的地方,聶衛平帶回來的這些都是給家里人吃的。
一袋蝦米,一袋比蝦米更大,曬干了的蝦子,還有點其他的干貨。
他掏出來個海螺,二十多厘米,也驚惶的顏色像是一顆巨大的寶石,細看前端微微翹起來。
白,褐和金三種顏色交錯,紅色式褐色斑紋分布得極其規律。
這又打又好看的海螺被聶衛平那一群人煮了吃了,海螺殼被他搶到手,帶回來給家里的女孩們做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