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走來,輕聲在老所長耳朵邊說了幾個字,遞給他一份手寫的口供。
廖群星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那一份口供上,跟芽芽說:“辦案,講究的是證據,除非你能證明說的都是真的”
芽芽篤定道:“我可以。”
那一份口供轉到了廖群星手上,他瞧了一眼,直勾勾的看著聶家兄妹兩,說:“聶海生招供了。”
這年頭審訊室簡陋,就是磚瓦房。
“小紅子受了很多的苦,我不能再讓人欺負她。”
“那天晚上我想警告她老實點,就去了老黃家,黃嬸不在家,她正好被麻繩鎖在院子里,看樣子很不舒服,我解的繩,她怕我,趁著我不注意時跑出了家。”
“我想把人追回來,她怕我,一直退到了水坑邊,失足落水。小紅子有起夜的習慣,她目睹了那一場追逐,出于擔心我一直跟著。
可是她眼睛不好,晚上瞧不見路,追到水坑邊的時候跌倒,兩個人只來得及救一個,等我救起小紅子,小玉尸體已經浮了起來。
有人半夜偷柴聽見了動靜,小紅子很膽小,我威脅她,家里賠不起錢,讓她想想媽,想想破敗的家。”
聶海生嘆了口氣,“那時小紅子身上濕漉漉的,不知是冷,還是害怕,止不住發抖。我聽見砍柴人的腳步聲,于是掐著她,逼她。
“這么多年了,要不是你本來出不了事。”聶海生看著廖群星,“我把小紅子送到京都,那樣她就不會說錯話做錯事。
那晚很混亂,我也怕你們從小玉墳里找到抓我的證據,于是撬開了墳,天色很黑,我沒想到會掉了一只鋼筆”
聶海生指了指胸口。
這年頭男士襯衫胸口都有口袋。
廖群星走出審訊室,同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總算是完事了。”
他散漫的回應了一聲,緊鎖的眉頭就沒有松開。
再次見到小紅子,她跛著腳一步一步走得很艱難,落座時淚眼朦朧。
廖群星看著無依無靠,柔柔弱弱的小紅子,她芳容憔悴,帶著無言的淚珠,顯得極其楚楚可憐。
“聶海生招了”
小紅子終于抬頭看了廖群星一眼,捂著面哭出聲來,哽咽的說:
“我對不起大哥”
“所以,他說的都是真的”
良久,小紅子點了點頭。
聽了一場哭泣,廖群星臨走時道:“芽芽說你的腿多走路。”
當廖群星再來到老聶家時,田淑珍虎視眈眈的瞧著他。
今天廖群星穿的正經的工裝,她沒敢打。
“芽芽呢?”廖群星問。
多么熟悉的開場白...
問一次就意味著要帶走一個人,誰都受不了。
蔣文英顫抖著嘴唇說不上話,顫巍巍的捂著心口。
田淑珍也瞪大了眼睛,“她也犯事了?”
有兩條人影一前一后的跑出來,田淑珍瞧見自己那懶得要死的閨女一個跨步就從家里舂米的大碓跨了過去,咻的一下跑出家,不知道在吃什么嘴巴動個不停。
芽芽只追到門口,興致缺缺的折返,也瞧見了廖群星。
蔣文英死死的看著廖群星,如果芽芽也被帶走,她會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