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于芽芽這一屆只有兩年初中,兩年高中,所以新生都有一個特點,年紀普遍要小,再加上這年頭營養剛跟上,各個都一臉的稚氣。
京都統一用來發錄取通知書的信封,考生考前填好收信地址并上交。學校錄取結束后就用這個信封,把通知書還有有辦理戶口遷移,辦理糧油關系等提醒事項寄到學生填寫的地址。
對沒有戶口和糧食轉移證的臨時人口,以及不帶糧票的流動人口,一律不供應糧食。
得憑通知書辦理糧油關系,芽芽暗搓搓的就準備回家了,為此還朝家里打了個電報。
薛愛蓮擔憂哦,聶海生正在難當,此時又是農忙的時候,聶衛平也不可能來接人。
芽芽信誓旦旦的表示一點問題也沒有。
蔣文英接到電報后立刻知道閨女想一個人浪的心理,也打的電報,讓她死了這條心,不準浪費錢,把通知書寄回來,糧油關系她來辦。
都八月份了,再過半個月就開學,她不能讓閨女霍霍錢!
芽芽遺憾的把通知書寄了回去。
蔣文英跟著田淑珍來來回回跑派出所和糧管局,給兩個孩子弄糧油關系,這意味著兩孩子以后就是城里人了。
糧食所里,知道一個月糧食是三十五斤的時候,蔣文英還跟人理論過,“三十五斤太少了吧,聽說別的地方都四十幾斤的”
田淑珍也覺得少了,主要是這糧食閨女吃不完,完全可以補助兒子的嘛。
人家糧管所瞥了蔣文英一眼,“你說,是哪里四十幾斤”
隨口胡謅誆人的蔣文英:“.......”
蔣文英不能容忍閨女上學路上出半點閃失,誰敢絆她,能把對方天靈蓋擰下來,所以事情辦得極其的順利。
二房老太是放心的,只叮囑三房幾句。
“好歹是到省里去,咱不跟城里人比,但該有的也都得讓孩子帶著。、”
夫妻兩連連答應。
晚上后,聶互助就聽到親爸親媽再討論,暖水瓶得有,草席和被褥拿家里的就成,搪瓷盆,搪瓷杯,鋁飯盒啥的也得備上。
對了,床單也得有,到時候糧票一揣,也就差不多了。
聶互助對爸媽的安排還算滿意,沒幾天家里還真陸陸續續多了新的搪瓷盆,暖水瓶以及牡丹床單。
田淑珍安排好了,“家里原本用的暖水瓶,搪瓷盆茶杯啥的你都帶到學校去,新的擱家里用。”
聶互助急了,“憑啥不讓我帶新的”
田淑珍不管閨女怎么鬧騰,東西能用不就行了,把新的帶去學校,那丟了不是浪費么。
聶互助氣得肝疼,但她不會坐以待斃,扭頭找聶老太去了。
雖然上大學不用錢,她總得要點現錢傍身吧。
聶老太私底下問了孫子,“上學該要多少錢啊,你妹要三十塊,多了還是少了?”
聶互助找知道親奶奶得找人商量,提前跟親哥說好了,十塊錢的封口費。
聶合作篤定的告訴他奶:“三十塊不多的!”
孫女好歹光宗耀祖了,聶老太找上夫妻兩,也不用多,給孩子帶三十塊錢到學校去。
開學那一天,三房天不亮就起來了。
夫妻兩要送閨女上大學去,順道看看省城的風景。
從縣城坐火車到省城里,三人提著網兜,背著行囊跨進了農學院。
辦理完手續也晌午了。
聶三牛抹了把額頭滲出來的汗水,對閨女說:“吃什么啊,食堂多貴啊,我跟你媽等會在路上吃饅頭配點水,對付兩口就行了”
田淑珍抿了下爆皮的嘴,苦口婆心的:“閨女,想吃什么你就去吃吧,爸媽一點都不餓。”
夫妻兩一臉滄桑的跟閨女告別,相互攙扶著走了。
聶互助如鯁在喉,看著爸媽凄涼的背影忽的后悔要了三十塊錢。
想到爸媽咽著冷饅頭就著水,她忍不住拔腿追出學校。
聶三牛跟田淑珍都沒有走遠,聶互助含著淚水正要喊,忽的瞧見剛才一臉虛弱艱辛的親爸親媽笑得嘬牙花子,腰板挺得筆直,高高興興的走進了飯館!
京都也是今天開學。
別的學生都從天南地北趕來上學,大部分都是頭一回離開家鄉,而芽芽揣著錄取通知書走進學校一瞧,這個也認識,那個也認識。
“小師姐”之前同一個研究所里的學生都是京都醫學院的學生,呼啦啦的把她的行李朝著地排車上搬,拎著她彩色網兜里的搪瓷盆,搪瓷缸。
生活用的被褥、臉盆等,還有學習用的講義、筆記本之類的都是由學校發,同一個研究所的男同學說:“小師姐,我給你領去,到時候送你宿舍去。”
走了幾步又問:“小師姐。你的飯碗呢?我給你一并放到食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