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來的小干警小挺拗,知道自己壓制不住廖群星,趁著人傷口做固定的時候跑去給所里領導打了電話。
那頭聲音沉沉的吩咐,“轉院,立刻轉院,他要不去就等著所里派車送他去,救護車和警車自己選一個!”
小干警屁顛顛的撂下電話去傳達意思。
廖群星心火燒啊,他覺得耽誤一會也沒事,想去先見見小紅子,不然這一去省城,最遲不得明兒才回來么。
“小崔啊,你先回所里,我自己去省城”廖群星裝作漫不經心的說著。
“不行”醫生橫眉一豎,“你這不能再碰傷了,必須有人跟著”
醫生拉近了椅子,“同志,你不是不痛,是我給你打了止疼針,吃止疼藥壓制著,真疼起來你都走不動道!”
小干警一聽頭搖得像撥浪鼓,“我哪都不去!”
廖群星也沒有法子,只好趁著去上廁所的時候想辦法。
這年頭的旱廁都帶天窗透氣,他單手雖然吃力點但也還能攀得上天窗,從廁所后面走也行。
剛冒了個頭就聽見天窗外他那姓崔的小同事的聲音。
“廖隊,干啥呢?”
沉默了一會,廖群星悶聲說:“進來扶我一把,手沒力了。”
實在是沒轍了,廖群星被看著坐上了去省城的醫生。
他做的急診手術,確實是兩個小時完事了,打了鋼板固定。
醫院也不放人,別人掌骨骨折,那都是呆滿了一個星期才走,這做完立刻走是鬧哪樣?
廖群星也沒走成,跟醫生討價還價開了住三天的單子。
醫生走出病房的時候還撓頭自言自語,“我這醫生當的,跟菜市場賣菜的沒差了。”
小干警也累,在陪床上一覺睡到大天亮,隔天醒來床空了,只剩一張‘今晚回來’的紙條。
另一頭,廖群星到火車站了。
還沒到開車時間,他先給宿舍外頭的電話亭打了個電話找聶超勇,想問問小紅子咋樣了。
好一會等到回撥,人沒在。
其實聶超勇只比那一通電話早走了十分鐘。
他去招待所找小紅子。
這大清早的,竟然在門口就跟人遇上了,隨行的還有那個孫景峰。
聶超勇直勾勾盯著兩人手上的本本。
以前結婚證是一張紙,也就這一兩年,結婚證從紙變成了本本。
他瞧不見本本正面,但瞅著有點像。
小紅子也不打算瞞著,說:“我們領證了”
聶超勇猛地抬頭,沒發脾氣沒說話,反而像是受了委屈的大男孩,抿著嘴:“紅姐,你沒把我們當家人!!”
小紅子心一酸,柔聲說:“超勇,我本來就不是聶家人”
“那我喊紅姐你咋應”聶超勇扯過孫景峰的結婚本攤開,“那你咋用聶紅的名字結婚,那聶紅是我二姐的名兒!”
他也不想再說啥,兩腿一邁跑了。
好幾個路人瞧著他跑得又快又急的都扭頭往回看,好幾個不明所以膽子又小的也跟著快步走了起來。
聶超勇一口氣跑回廖群星的宿舍,瞧著空空如也的屋子焦躁的在屋里踱步,又奪門而出。
派出所的人認識他,沒瞞著。
人當然回不來,正擱省城醫院治療呢。
本來該再省城的廖群星此時都坐上火車了,心里尋思著回去以后先換條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