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明明很想要逃脫束縛,卻越逃脫越束縛的感覺,將她完全捆綁起來,完全無法任由她自己來。
去云城是意外,手術是意外。
回到京市,才是她傅景云的人生。
或者之后,被父母安排相親,就是她該要過的生活。
姜茶不屬于她,保溫杯也是。
拾級而上的臺階,只是無盡黑夜的起始。
當星星劃過了漆黑的天際。
許今硯從醫院走已經挺晚了,依舊是她自己習慣的路線,坐地鐵,然后又走一段路回家,她墊著腳尖,走在了道路邊上。
路燈照耀在了她的身上,拉出了很長很長的影子。
而影子旁邊怎么還夾雜著另外一個人的影子,許今硯一驚,她握緊了自己的拳頭,轉過身去往后看了看。
并沒有人。
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等走到了小區的門口,她躊躇了一下,傅景霄說了,今晚回來云城,自己明明是不想要期待著的,可心里卻依舊盤旋著他會不會兌現承諾這樣的疑惑。
只是對他人品的考核,無關其他。
猶豫了一會兒,她才走進了小區里。
“許今硯。”
清朗的聲音闖入了她的耳朵里。
許今硯轉身,間隔著小區入口的距離,自動感應門外面站著頎長的人影。
這種距離里看他,他的臉上帶著些許的疲憊,尤其是一雙眼睛在路燈照耀下,眼皮都快要耷拉下來了,眼底下烏黑一片,顯然沒有睡好。
他這么喊她。
已經很久了。
回想起來,以前惹毛了他,或者是他很嚴肅的時候,都會連名帶姓喊她。
許今硯立馬認錯就可以把他制服。
“為什么沒有等我?”傅景霄給她發了微信,告訴她航班號,他到云城之后,先去了一趟醫院,但是沒有見到她,程康去打聽了,說她下班了。
他們又緊趕慢趕往她的住處趕過來。
“我為什么要等你?”許今硯扁了扁嘴,她又不知道好不好,而且她也沒什么合適的身份等呀。
“你答應過我的。”傅景霄拿出之前的口頭承諾來兌現。
許今硯辯駁:“又沒答應你怎樣。”
傅景霄走了過去,喊道:“你出來。”
“我不出。”許今硯是故意的,故意和他隔著,這種距離就像是他們現在關系的距離一般。
門衛大叔打開了門:“進去吧,我都看不下去了。”
傅景霄頷首。
程康的車隨后進來,進行登記,門衛大叔給許今硯確認后,才放行。
“坐車還是走?”傅景霄詢問她的意見。
“就在前面,我可不需要擺架子,有事說事。”許今硯和他隔著一段距離。
傅景霄轉身,停在了許今硯的面前,許今硯的步伐因此也停止了,有很多話卡在喉嚨之間,最后只匯成:“阿硯,我們再來過一次好不好?”
“我說不好,你怎么辦?”許今硯咬了咬唇,反問了一句,“喂,傅景霄,來過,你說得輕巧,五年了,你是你,我是我了,如何來過?”
傅景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我……”
“你看你都回答不了我,這就是現實,我們都要面對現實。”許今硯并未從他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人見到了,但答案卻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說一句:你說呀,你就是說你后悔了,都是你的錯。
或者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