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今硯沒有去找夏鹿,去找夏鹿也不過就是借口而已,她只是不想要讓傅景霄為難而已,演變成今天的場面,她完全沒想到。
她站在小區門口許久,望著車來車往,她竟然無處可去,她知道去找夏鹿或者陳朵,都可以,但是她并不想要打擾到她們,這只是她自己要處理的事情。
在這個偌大的城市里,她一下覺得她什么都沒有,沒有家,沒有要保護她的人,她沒辦法撲到母親的懷里和她撒嬌:“媽媽,我好難過。”
也沒辦法和父親訴說苦痛,父親會在那一頭告訴她:女兒,回來吧,爸爸養你。
她只有她自己。
原來放棄自己就是那么一瞬間的事情,但放棄了,卻還這么委屈。
她走到了附近的酒店開了一個房間,先湊活一個晚上,既已經決定來這個城市了,她就不會走回頭路。
人要是做好了選擇,就不能后悔了。
這里本來離京市人民醫院比較近,附近也有酒店,明天去醫院也比較方便的。
慶幸自己是個醫生,該要冷靜的時候真的極為冷靜,走進了酒店,辦理入住,像是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可當房間的門一緊閉,已經沒有喧囂的車流聲,可眼淚卻默默流淌下來,一把一把落下來,原來長大了,難過只是留給自己的而已。
電話響起來了。
許今硯沒想到是許順立的電話。
多久沒有接到他們的電話了。
自從過年的時候,她斷絕了和他們的聯系,除了固定的時間打錢回去,就再也沒有打過電話來。
那個人是她爸爸呀,那個地方是她的家呀,卻從未。
不是她不想要去打電話回去,她只是不想要聽到電話那頭,除了錢以外什么話都沒有了,對他們來說,她就是提款機,別無用處。
許今硯摒了一口氣,然后接通了手機。
許順立的聲音傳了過來:“硯硯啊,我是爸爸啊!”
溫柔到她都以為叫錯名字了。
“有事?”許今硯已經沒有了小女兒的姿態,這些年,該消磨殆盡的都已經殆盡光了。
“你太久沒有打電話回家里了,我和你媽就是想問問你好不好?”
多么好的爸爸,有那么一瞬間,尤其是現在,她甚至都覺得有過一絲溫暖了。
可轉而下一句話,讓她所有的幻想都破滅,跌落谷底。
“我好不好,都不用你們管,我早就沒有媽了,你別老是掛在嘴邊,我媽,我媽聽不到的。”許今硯的口氣不好,是因為現在的她也需要被關心。
“她也養你這么多年了,不是媽媽勝過媽媽了。”
“抱歉,我沒覺得,我就是這么冷漠無情,所以還有事情嗎?”許今硯反問了一句。
隔了一會兒,就聽到后面嘈雜的聲音。
“你倒是說啊,說這些有的沒的,不說重點。”
張燕芬的聲音很尖銳,許今硯不用去特意聽,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的。
關心的話,就是有的沒有的。
她在期待什么,這本身就是事實。
“硯硯,你妹妹她想要去京市工作,你也知道京市的機票有點貴,你弟弟也要念書,我想你能不能幫忙安排一下?”許順立對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