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好!你回去就把藥吃了吧?我熬好了,倒在保溫杯里了。”
“好的,謝謝啦!你不提醒我又要忘啦!有飛飛,萬事足!”
“知道就好!對了!我下周要出差,大概要三天,到時,你又要辛苦兩天了!”
“不會吧!又要出差?我又要去抱我家小鮮肉了!”
“今晚,就先抱抱我這老臘肉吧!”
“瞧你!笑得一臉淫蕩!好猥瑣啊!我好怕怕哦!”
“小妖精!你是逃不脫我的手掌心的!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哎!就不!你來追我呀!”顏素說這些話的時候,感覺是另一個自己。仿佛在演戲,卻始終無法代入,她那么夸張地大聲叫喊,是想把那個蠢蠢欲動的心逼到角落。
一直以來,與凌飛那么自然的對話,如今竟然有強顏歡笑的嫌疑。她禁不住,對未來的生活滋生出一種恐懼,覺得自己原本只打算做一葉浮萍,隨波逐流,不問東西。
如今,卻突起一根鉉,牽扯住了她,可她的根須脆弱,再也無法為誰停駐了……
很快就到了凌飛出差的日子,顏素又開始像陀螺一樣的旋轉。每天被生活抽著,茍延殘喘地旋轉,沒有節奏,更沒有音樂。
她覺得自己是被淘汰的皮影玩偶,沒人操縱,便沒有了生命,甚至連傀儡都稱不上。
清晨,她把昨晚在手推餛飩店打包回來的生餛飩從速凍里搬出來,再投入沸騰的鍋里,她學著凌飛的樣子往水里加了鹽,舀了一勺冷水,守在煤氣灶跟前。
兒子跟她一樣,都好這一口。她喜歡手推餛飩,純手工,表皮薄而Q彈,飽滿,餡適中。
大餛飩餡兒太多,太過張揚,它不僅擠兌掉了湯汁的排場,還缺乏小餛飩的含蓄,所以,顏素不喜,也就不常做。
每年夏至,無錫有風俗吃餛飩。老話說:夏至吃餛飩,死后有墳墩。
顏素沒想過死后的事兒,盡管她明白,從出生起,每個人其實都在走向死亡,不過,以不同的方式、異樣的時間、交錯的空間而已。
因此,即便出嫁后,開始獨立生活,顏素也不會刻意記住包餛飩。
對于她,手推餛飩之所以讓她如此鐘愛,還在于吃這玩意兒,帶著些念想,及對往事的追憶。
猶如吃小籠包時,輕咬一小口,美味的湯汁就會源源不斷冒出來,讓你小心翼翼地吸個過癮,這個念想是一種不帶油膩的癮。
高中的時候,顏素就愛吃這個美食。惠山古鎮那塊兒,沒有重建之前,那里有熱鬧的居民區,有嘈雜的菜市場,當然,也會冒出一家手推餛飩的小店。
每當她跟周均益爬完山,肚子餓了,就會去店里吃上一碗,饑腸轆轆的空虛感,一下被填滿了。
顏素單純是為了吃,她是吃貨。沒錯!那時候,吃食不算豐富,經濟也受限制。
青春期對食物的需求幾乎可以說是無止盡的,吃不胖,填不滿。胃時常是空落落的,看見美食總是饞牢牢的。
周均益適時的闖入,帶給她無盡的美食。
說實話,每個周末,她像等待圣誕老人的孩子,盼望著他,看他能給自己帶來什么?是吃過的,還是沒見過的新玩意兒?
除了禮物,他還是免費的家教,不會做的題,抄在練習本上,等待周老師的講解,雖然,他們接頭的地方也不多,晚上只有肯德基可以一起寫作業。
可白天選擇面就多了,可以是公園涼亭,也可以是劉家棟家。有時候,爬上山頂,有時騎車到太湖邊,累了躺在草地上,看天上的云,聽路過的鳥鳴,或者一人一本雜書……
有時候,顏素還會哼唱新學的歌,或者自己編的歌,周均益總是癡迷地聽,永遠不會厭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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