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顏素酸歸酸,面上還是能控制住的,就看師父最后是不是還要再給自己多點刺激了?
她在心里不斷安慰自己:在前世,周均益才是他徒弟,我還曾是障礙他徒弟出家修行的紅顏禍水,這輩子他老人家能這么善待自己,也算是手下留情了。
哎——一想到自己曾是那么可憐的棄婦,顏素不免自怨自艾起來。
現在,家里的男人都走光了,只剩她形單影只,這光景還真是恍如隔世呢!
也不知道凌飛回到老家是不是會逍遙自在一陣子呢?
而她這樣的猜想,凌飛若是知道,自是要擊鼓喊冤了。
畢竟人家是飛回去奔喪,親人離世,即便相聚,氛圍哪是逍遙自在所能比喻的?
更何況凌飛的大舅也算是母親家族的頂梁柱,是當地除茅臺酒廠以外,最大酒廠的一把手,還曾擔任2008年貴州地區的奧運火炬手。
能獲此殊榮,本尊倒是一點都不傲慢、清高,相反,為人敦厚禮讓,堪稱君子。
顏素見過他數面,印象最深的一次就是,他們在老家補辦婚禮的時候,大舅喝得醉醺醺的,個頭不大,穿著襯衣,笑容憨厚,跟顏軍和文瀾談得甚是投機。
當時,她很納悶:她父母為何喜歡跟一個醉漢如此“膠著”?
因為大舅只說自己是一個品酒師?能喝2斤酒而不醉……即便醉得搖搖欲墜,也只口不提自己還是國營酒廠的老總,可見其謙遜之德,深入骨髓。
可才過了十多年,他卻因醉酒而駕鶴仙去了……委實讓人扼腕痛心。
凌飛曾說,大舅與他感情篤深。
小時候,就很喜歡他,時常抱他,帶他玩耍。
大學時,大舅還曾資助其生活費,送他些體面的衣物。
這些,顏素直接理解為:大舅曾注資其戀愛經費,并為其包裝,導致她的丈夫順利成為二手貨,不再是原裝首發,乃至,在等價交換方面,夫妻間的天秤有些失衡。
盡管顏素是在精神上有染,可凌飛卻是在精神和肉體上都已不再純潔了。
有些人就是這樣,在沒得到的時候,只要屬于自己,哪怕是殘次品也不介意;一旦得手,表面上不顯山露水,內心卻還是要有一番考量與計較的。
說難聽點,也就是得了便宜,就要賣乖了。
再說難聽點,就是向命運之神討價還價,得寸進尺。
凌飛隨行的,還有一臺手提電腦,除了奔喪,他手頭還有好些項目要處理,手機不時在震動,都是苦著臉催來不及的消息……
在飛機上,扶額,就徒感悲痛,還夾雜著焦慮,委實不屬什么“逍遙自在”,沒有憂急攻心,已經是心里強大到極致了。
事實上,顏素這兩日欲言又止,他也不是沒有覺察,只是事情實在太多,如果腿也能參與項目的話,就差使喚它倆了。
他深知,顏素的心事不會很緊要,以她的脾氣,如果相當要緊,一定會開口說出來的。
因此,他還懷著些許愧疚,踏上回家的旅程。并且,在心里,暗暗說道:親愛的,等回來,一定好好補償你!一定!
這心里話,他不說出來,顏素自是不知。
此刻,她一心一意等著去看拜見師父,同時,也期待著能與小白樓重逢,那又會是什么樣的光景呢?
這么端坐在沙發上,胡思亂想了一陣,百無聊賴中,她就睜不開眼睛了……
昨晚,凌飛很晚才下樓來睡,手腳冰冷的,一不小心碰到她,就把她給“凍”醒了,迷迷糊糊間,她就問道:
“這么冷?上面沒開空調嗎?”
“開了,可能坐著沒動,血液沒循環,畢竟是冬天,露在外面的四肢,總還是不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