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師……你是說張儒師?”李凌也是一怔,見對方點頭,更是好奇道,“他老人家不是身在徐州,而且不再是朝廷命官了,怎么就會被朝廷捉拿進京?他可是天下聞名的大儒啊!”
“因為……因為老師他之前與人聯名上了一道疏……”
徐滄話未說完,李凌的神色已再度一變:“你是說張儒師他與東宮官員聯名上疏陛下,想讓太子回京?”
“正是如此,你也知道此事?”
李凌有些沉重地一點頭,隨即嘆道:“張儒師糊涂啊,如今他早不是朝廷命官,只是致仕閑居的百姓,怎么就敢摻合到這等大事中去?”
徐滄苦笑一聲:“老師的性格素來如此,只要是他認定為對的事情,就絕不會顧慮后果。而且,他之前更是太子少傅,本就與太子關系緊密,更自覺有必要為太子說話了。
“我還記得當日在徐州時,聽聞太子被陛下派往北疆,老師大感高興,為此還痛飲了一番……而這回有人讓老師帶頭進奏,他也就沒有推辭!”
“你說什么?此一回進奏陛下召回太子的奏疏,儒師竟還是帶頭而奏?”李凌吃驚之余,聲音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他們說老師乃天下大儒,又曾是朝中高官,有他打頭,大家才會安心,所以老師也就沒有推辭,直接署名了。”徐滄老實作答,而李凌只覺著腦瓜子嗡嗡的,這張儒師的行徑也太幼稚了吧,這哪像一個有著數十年官場經驗的人啊,這是完全被人當槍使了啊!
很顯然,太子**人等也深知此番進奏有多危險,一旦皇帝龍顏大怒之下,聯名上疏者又會是個什么結果,尤其是帶頭之人……所以他們就把賦閑在家的張禾豐給推到了最前頭,真是坑人不眨眼啊。
“溫衷,你可要幫著想想辦法啊,老師若真有個好歹,我這個做弟子的真就愧立于這朝堂之上了!”徐滄再度起身,深深的一拱到地。
這一回,李凌卻沒有阻攔,心情大亂的他,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了,只在腦子里不斷盤算著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半晌才嘆了口氣道:“可你也該知道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戶部主事,連上疏陛下的權利都沒有,此事上又如何幫得上你呢?”
“我……你……你總歸是主意更多些的,現在除了你,我實在找不到任何可救老師的人了。”徐滄也是一臉糾結,顯然這是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他所能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李凌卻從他話中聽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來:“你這么說是何意?那些推著儒師走到這一步的***人呢?他們就坐視儒師被定罪而不管了嗎?”
“他們……”徐滄咬牙哼道,“我其實一早在知道消息后就去找了他們,我翰林院的一些同僚通通只說自己愛莫能助,至于其他大人,我更是連面都見不到。本來,我想求戶部樊部堂的,畢竟他是如今東宮**在京中魁首,結果他卻避而不見,只叫人給我傳話,說老師未必會有事。怎么可能沒事,他可是被人連夜押回京城,又被投進了閻羅殿中,要再不救他,恐怕……”說到最后,他更是猛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