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這時更是一臉驚訝:“十二年前,那不是有記載的兩湖之亂嗎,此事我自然是知道的,可那時被殺的不是前任的羅天教主嗎?那現在的羅天教主呢?”
“現在?現在羅天教并無教主!”楊輕侯又給出了一個讓人始料未及的答案,李凌錯愕了片刻,方才看著他:“你是說自打十二年前他們的教主被官府所殺后,羅天教就再沒有立過新一任教主了?這怎可能……”
是啊,這實在太過不合常理了,換了任何一個團體,都不可能在長長的十二年里群龍無首,如一盤散沙,更別提像羅天教這樣時刻處于危險,又時刻想著鬧出些動靜來的教會了。
“看來你對羅天教的了解依舊不夠深啊,這等特點也正是他們應付官府,以求自保的手段啊。”楊輕侯看出了他心中疑惑,便笑著說道,“你應該很清楚羅天教一直以來都是官府的眼中釘,自然經常會被針對,而他們又最喜歡在地方鬧出事端來,如此,落入官府手中的羅天教徒也必然不少。
“而只要有人落到官府手中,就會被帶出一些人來,再加上順藤摸瓜,對他們的威脅就更大了。所以在吃了幾次虧后,他們也就學乖了,開始用上不同的手段來確保自身,尤其是那些重要人物,諸如長老護法安全的手段,讓更少人知道他們的確切身份,同時又切斷互相之間的聯絡。
“如此,哪怕有哪一方的要緊人物真落到官府手里,也不會把更多重要人物給牽連進來。只是如此一來,也有一樁壞處,那就是羅天教自身的凝聚性要比你們所想的差上許多,長老之間誰也壓不住誰,互相間的明爭暗斗也有不少。
“當然,這還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這教主人選不光要有日月真身的血脈,還要得到至少三名教中高層的承認,又或是由前任教主在死前指認。可是十二年前那一場戰后,前任羅天教主卻是突然暴斃,根本來不及指出下一任教主的繼任者是誰,而那些護法和長老又各有心思,于是此事就只能一直拖著,直到今日都未有定論。”
李凌聽得滿心驚詫,半晌后才道:“所以說,現在的羅天教其實是四分五裂,各自為政的羅天教?”
“正是,因為直到今日都沒有一個教主被他們公認。這一點江湖中不少人都是知道的,至于朝廷方面,或許是被人刻意隱瞞了吧。所以,哪怕你們真在江南把那個‘火長老’給拿下了,也無法經他找出其他羅天教重要人物的。”
李凌嘆了口氣,如此一來固然有些壞處,可至少對現在的自己來說,壓力倒也少了一些,畢竟不是和整個羅天教為敵啊。
不對……突然,他又想到了一點:“可我之前明明得到的消息是羅天教這次想以西南之亂為引子,然后把大量人馬調到江南和湖廣一帶啊,既然各長老之間互不統屬,他們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
楊輕侯卻是把頭一搖:“這個我就不得而知,我所說的只是我了解到的羅天教。說不定其實他們內部另有變化,又或是有幾方長老護法什么的因為朝廷的壓力而改變了原先的想法,開始有著手聯系了……”
“或許吧……”李凌回了一句,但心中的疑團依然存在,但顯然,此刻兩人是商討不出個所以然來了。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楊輕綃開口了:“會不會是他們這次已經選出新教主了,只是外間還不曾得知?”
“十二年都沒個定論,現在卻突然有了大家一致通過的人選?”楊輕侯皺眉,這個說法他實在有些無法接受啊。
楊輕綃又道:“說不定不是十二年沒有人選,而是這個人選尚未成熟,比如年紀尚小,還不足以擔起如此重任。而現在,他卻已經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