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輕侯還覺著有些不可思議,但隨即,就發現李凌臉上露出怪異之色,就好像看到面前的桌子突然變成了一只老虎似的,這讓他心中一動,趕緊問道:“你可是想到了什么嗎?”
“我想到了一個人!”李凌看著楊輕侯,聲音都有些顫抖了,“一個叫作姬無憂的年輕人,他是淮北衡州府平江縣姬家的獨苗,而他身邊有個叫趙成晃的,便是羅天教主持中原諸多事務的地長老……”
在李凌自己與這兩人的恩怨道出后,楊輕侯的臉色也遽然而變,個中答案已呼之欲出了:“你懷疑這個姬無憂,就是接下來的羅天教主?可他憑什么……”
“你不是說了嗎,羅天教主從來就不是靠的什么能力武藝,而是根據血脈和教中重要人物的態度來定。雖然我不知道他和那什么日月真神有什么關聯,但只從趙成晃對他的態度,就可以讓我懷疑他就是被認可的新教主了。”李凌的語氣越發肯定,原先他還覺著奇怪像趙成晃這樣的人為何會為了一場小糾紛就不惜一切地派人追殺自己。
現在總算是明白了,這分明就是在維護自家教主的利益啊,也是趙成晃對教主所表現出來的忠心。
只是這個結論對李凌的沖擊實在有些大,當時的自己真是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會和這么兩個人物有了摩擦,一個未來的羅天教主,居然還去參加科舉,這是要直接歸順朝廷的節奏嗎?
“有趣,這事可越發的有趣了。不過照你這么一說,有些東西真就能說通了,他們十二年來不是沒有教主,而是這個教主還不能出現;現在他出現了,所以羅天教才會想著鬧出一場大動靜來,才會調動大量人手進入江南。所以,你這次去江南的擔子可真是不輕啊。”
李凌臉上的神色又是一陣變幻,最后嘆了口氣:“是啊,而且照此來看,這回我要面對的就不光是一個羅天教長老,而是整個羅天教了!”說到最后,他眼中又有光芒一閃,雖有難處,但也激發了他的斗志。
在楊家兄妹略帶擔憂的注視下,李凌反倒坦然了:“不過我也不是沒有半點優勢,至少有一點是早已存在的,那就是我知道他們要在江南做些什么,他們卻未必知道我來江南的意圖。可以說現在的局勢就是敵明我暗了!”
對此,楊輕侯自然也是承認的,不過他心里還是有些擔憂,李凌終究只是一個縣令,手上都沒多少權力的,放到江南,真能有所作為嗎?
自己能做的,就是加派人手在華亭一帶照看,到時好出手救人了吧。至于真個帶了漕幫兄弟去和官府聯手,顯然是不現實的。
就此,這場長談終于告一段落。在船上用了午飯后,本就事多的漕幫幫主就告辭而去,而李凌他們,則繼續乘船南下,往已經越來越近的華亭而去……
……
江南某地,一座偏僻的小院。
一個青年一抬手間,就把送到他跟前的托盤打飛出去,使上頭的杯碟碗筷砸落在地,摔得粉碎。然后就只見他怒聲喝道:“我說過了,你們想殺就殺,別用這些手段,要不就放我回去!我姬無憂雖然沒什么本事,但還不會被你們這點計倆給威脅到!”
這個氣勢十足的青年,正是姬家獨苗姬無憂。此時的他已離家數月,已徹底按捺不住心中的不安與怒火,甚至不惜以絕食來作抗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