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森辦事倒是挺效率的,不一會兒工夫,便把李凌召集眾人去大堂聽命的意思給傳達了下去。一時間,縣衙之內眾人眾說紛紜,不斷猜測了這位新來的縣令大人要做什么,可是打算立威點火了嗎?
新官上任三把火,這是他們所熟悉的官場手段。不過這些背靠大樹的奸猾老吏們卻不認為李凌真能有什么作為,畢竟縣衙上下幾乎是鐵板一塊,他只憑一個縣令身份還能翻天不成?
雖說不以為然,但這是新縣令到來后的首次要與所有官吏見面,大家也不好拂了他的顏面,所以哪怕這正是中午休息的時候,縣衙上下還是全數到齊,卡著時間來到了氣勢恢宏的大堂。
這縣衙自有規制,一般來說官吏人等日常處理公務都在二堂,就是查案問案時也是一樣。只有一些特別重要或特殊的時刻,比如每月一次的排衙,又或是什么慶典,或是公審重犯時,才會齊聚眾人于大堂。這其實說起來有些類似于朝廷的大朝會,兵器是在皇宮主殿的大朝會。
午時三刻,李凌在諸多下屬官吏們的注視下緩步進入大堂,他左右還跟著李莫云和萬申吉,等他坐到長案之后,二人也就很自然分立于身側,跟他一樣用目光來回掃視到場眾人。
這一回算是縣衙上下人等都到場了,從兩名佐貳官到沒什么存在感的典史,再到六房書吏和三班差役,足有百來人,不但把個大堂都站滿了,還有不少衙役只能站在門外。
縣丞溫軒在稍作猶豫后,便躬身問道:“不知縣尊大人此時突然召集下官人等有何吩咐啊?”
“本官叫你等前來自然是有要事吩咐了。”李凌臉上雖然掛著笑,但眼中卻無半點笑意,反而很是凝重,“這兩日來,本官在衙門里翻看了不少留存下來的書卷賬冊,可著實發現了不少問題啊。”
徐森的心陡然就是一揪,果然這位縣令不簡單,居然這么快就查起賬目來,而且還查出問題來了?
而徐望卻是一哼,當即嘀咕了一句:“大人是不是查錯了……”
“有沒有問題我知道,你們心里也都清楚,所以當了明人就不要耍賴了。”李凌面色一沉,突然喝聲道,一下就壓住了本待反駁的徐望,“還有,大堂之上,本官說話,哪容得你一個小吏插嘴?這衙門里還有沒有規矩了,溫縣丞,我聽說你是執掌衙門刑律的,對此該如何處罰啊?”
溫軒一臉的驚詫,這李縣令還真是好大的官威啊,他以為這是哪兒,真以為抓住一點差錯就能懲處徐家的人嗎?但人都問了,他也不好不回,便在徐望等人不屑冷笑中回道:“大人息怒,我縣衙以往一直都是暢所欲言的,今日徐典吏也是習慣了才會有所冒犯。”
“是嗎?看來許縣令這些年還真太縱容你們了,那就要改,如此上下尊卑不分,讓本官如何服眾?這一回就算了,可再有下次,便須嚴懲!”李凌倒也算從善如流,點頭說道,似是要將這一事揭過。
結果,他話音剛落,一聲嗤笑卻從下方傳來,他目光一轉,就再度落到了徐望身上:“徐望,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