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劉度則在偏廳見到了自己的親信:“你怎么來了?”
“大人,出大事了。”這位卻是一臉的惶恐,“就在幾日前,我們把最后一批糧食送出,結果在半道上,我們的船只被人扣住了,只放回來一個人,說是漕河水路不通……”
“豈有此理,誰干的,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連我淮南的糧稅也敢攔截!”劉度頓時大怒,拍案怒斥。只是話一出口,再看親信的神色,他便又明白了過來:“漕幫?”
“正是,不知怎的,本來四散的漕幫人等突然又聚集起來,他們以鐵索橫江,把江上所有船只都給困住了,不光咱們的糧船,許多商船也進退不得……”
“他們這是想造反嗎?還有,誰是那個領頭的?”劉度驚怒交加,又有些犯起了嘀咕來,明明漕幫眾主要人物都在壽春這兒軟禁著,怎么還有人能調動他們與官府為敵?
“這個……就不得而知了,他們也沒說。”
這邊還僵著呢,外頭突然又是一陣喧鬧,府衙差吏人等再度匆匆趕到旁邊主廳,把韓準給叫了出去,然后他就看到了十個多本城的商賈圍將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地告起狀,叫起苦來:
“知府大人,您可要為我等做主啊,小人素來遵紀守法,一文商稅都不敢少交的,可現在,小人的船只居然在漕河上被人給扣住了,那可是要運去北邊售賣的上萬石糧食啊……”
“大人啊,小人對您一向恭敬,衙門可不能不管咱們的死活,我家好容易才弄到一船官鹽,結果也被攔截在了漕河上,還只放回來一個伙計……”
“還請大人為我做主啊,我們那一船鮮貨可不能耽擱啊……”
“大人小人苦哪,我家的船只……”
十多個商人這么一番訴苦告求,把個韓知府鬧得是頭昏腦脹,半晌都沒能回過神來,最后只能連聲呵斥,才使他們停嘴:“你們說的事情本官已然盡知,官府這就著手解決,你們只管放心回去。”
好容易把他們打發離開,韓準更是心下忐忑,返回廳堂時,整個人都有些神不守舍了。同樣反應的還有劉度,此時他已經將自己遇到的麻煩說了出來,讓廳內氛圍越發壓抑。
“嘿,我就說這些家伙不會那么聽話,就該讓他們知道知道我等官員的厲害!”費重頓時來了精神,冷笑道,“我以為可以雙管齊下,先殺他兩三人以為威懾,然后再把他們的家眷給帶幾個過來,綁到他們面前,不怕他們不肯就范。”
“可要是他們還不肯退讓呢?要是漕河上的事情不可收拾呢?我壽春可就徹底亂了……”韓準是真個怕了,再顧不上自己官職低微,直言反對。
劉度也跟著道:“至少現在可以看出,還有漕幫的漏網之魚在外興風作浪,我們要是一旦真殺了他們的人,難保他們不會鋌而走險。那幾萬石的糧食一旦出了差錯,我可擔不起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