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們,李凌也沒太多反應,中原承平百年,不光應州,別處州縣的官兵素質也高不到哪兒去,所以便自顧入城,直奔本地府衙。
籌措轉運軍糧在州府素來是親民衙門的差事,他過來自然先找本地知府。而在他們之前,已經有兩個機靈的,先一步跑回衙門稟報了。
所以當李凌抵達這座依舊顯得有些破舊的知府衙門前時,一名青袍官員已攜十來名官吏等候在那兒了,一見著位于核心處的李凌,這個略顯瘦削,長眼微瞇的應州知府便搶上前來,遙遙地一拱到地,口中說道:“不知上官大駕降臨,下官馬邦文有失遠迎,還望大人恕罪。”
無論怎么說,這位的姿態還是放得很低的,李凌當下便翻身落馬,虛扶了一把:“馬知府太客氣了,不必多禮。”
然后雙方又各自介紹了一下自己和隨行眾官吏的身份,方才由李凌打頭,馬邦文做引,進入府衙內部,就在二堂的客廳落座,然后又是好一番的客套寒暄。
虛套了半盞茶后,李凌便把臉上的笑容一收,正色看向自覺坐在下首處的馬邦文:“馬知府你該知道本官今日為何會來應州吧?”
“這個……可是為了之前朝廷行文索要的軍糧嗎?”馬邦文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正是。”
聽到李凌毫不遲疑地作答,這位臉上頓露出忐忑與為難來,稍作遲疑后,便趕緊起身作揖:“還請大人責罰,下官……下官這實在是沒有法子,才不得不加以推脫啊。”
“嗯?此話怎講?”李凌皺起了眉頭來,這位從見面后給自己的印象還算不錯,難道是遇到了什么不能克服的難處嗎?
“李大人你是有所不知啊,我應州本就是小地方,民少田貧,每年的收成也不算好,可以說年年都是僅夠交稅和養活一府百姓的,比不了別處富裕,還能囤積起相當數量的糧食來。”
“你是說你州府庫房內拿不出朝廷所需的三千石糧食?”
面對李凌的直接詢問,馬邦文愈發顯得不安起來,躊躇了一下,方才點頭:“正……正是如此。不瞞大人說,下官在此任上也有五六年了,每年的收支也就將將能達到平衡,幾乎沒有節余。尤其是去年,更因為鬧了一場蝗災,導致田地欠收,要不是有地方上的幾家大戶幫著出了些錢糧,只怕都要跟朝廷討要銀子和糧食賑濟百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