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大人聽下官一言,這賈家您可不能隨意動他們啊。”馬邦文一聽就有些慌了,趕緊勸阻道。不光是他,其他那些官吏這時也有些緊張,只是礙于身份,才不好直接反對。
“哦?卻是為何?本官剛剛還覺著奇怪呢,他一個地方豪紳,居然就敢做出這等無法無天的事情,卻是仗的誰的勢?”李凌突然精神一振,感覺自己已經抓到某個關鍵點了。
但這一回,馬邦文卻沒有直接解釋,而是斟酌著看了看左右:“大人,可否讓下官單獨將一切如實高知?”
李凌目光幽幽地盯了對方半晌,這才突然起身,往外走去:“你隨我來。”
本來今日這場審訊就不是太正規,他也不在意再特殊些,把人叫到一旁的偏廳,單獨詢問。而在見李凌做此反應后,馬邦文卻是更為放松,只覺此番之事可以從容度過了。
此時的偏廳靜悄悄,只有兩支蠟燭照亮小塊區域,兩人一坐一立,先是一陣安靜,直到李凌開口:“現在你說說吧,這其中到底藏了什么不能見人的隱秘。”
“大人可知這賈家以何而興?”馬邦文似還想賣個關子,卻在見到李凌微微皺眉后,忙又討好一笑,自己回答道,“其實這賈家在十多年前只是應州一個小戶人家而已,這些年來也并沒出過什么秀才,更別提舉人進士了。但是,他家中卻有三子先后-進了淮北衛軍中,成為了如今的淮北都督費大人的親信……
“正因如此,有費都督的提攜照顧,他家在應州的勢力才不斷增長,以至于最終成為應州城中首屈一指的豪紳富戶。他們家的生意也由此越做越大,糧米、布匹等等生意都已經走出了兩淮地界,連京城都有他們的分號。”
李凌靜靜聽著,也不覺有些心驚,短短十多年里,一個小人物就能背靠高官走到這一步,足可見那些高官們在地方的權勢有多么驚人了。這還只是一個淮北都督,要是換成巡撫呢?
“就因為這樣,你才與他們勾結在一處,把常平倉中的官糧倒賣出去?這么看來,他們也沒少從中獲取好處吧?”
“大人明鑒,其實賈家在此事上并沒有獲取太多好處,甚至都比不了他們平常的生意收獲呢。”
“既如此,他們又為何要冒這樣的風險?”
“因為……這是下官拜托他們做的,而這些糧食售賣出去的一半銀子,其實要交到費都督手上。他們本就是靠著費都督的提攜照顧才走到這一步的,怎敢從中克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