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是相信應大人若真接下此事是定會秉公而斷的,但若宣于百姓,則還是下官這個小官更有公信力些。還望陛下明鑒!”
他這一番話說下來,堵得禮部尚書一陣無語,這等辯才沒去當言官當真是屈才了呀。而應文捷,則在張了張嘴后,也沒有出聲與之相辯,不是說他真就沒信心辯過李凌,而是這其實正中他下懷。
因為他素來自詡清流,也知道自己只能做個清流。
何為清流?不是說你是清官,從來不貪贓枉法就是清流了,而是指的一部分身份清貴,幾乎不怎么會犯錯的官員,比如他這樣言官,以及翰林院里的那些編修侍讀的官員們。
說得更明白些,就是那些只作議論評價,靠嘴巴和筆桿子做事,卻不干實事,也不會犯錯的官員,那就是清流了。
與之相對應的,就是李凌這樣總是做事的官員,他們甚至被這些自詡清高的家伙稱作濁流。正所謂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自然就不會有錯了。
像應文捷這樣的清流,十多年來都沒有真正辦過什么實質性的差事,這次讓他去湖廣辦這么大一件事情,說實在的他心里也打鼓啊。只是礙于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才不敢推辭,但積極性肯定不大。
現在有李凌出面把他擋回去,應文捷是巴不得如此,又怎會再站出來爭取呢。所以雖然他臉上一副懊惱的樣子,但身子卻直直站在那兒,沒有動彈,更沒有站出來為自己說話的意思。
太子方面的人立刻察覺到了他的這一點心思,雖然有些不滿,卻也無可奈何。因為這就是事實,雖然太子在這兩年間勢力得到了不小的增長,但依附于他的人的類別卻并沒有變化,依舊是以這些清流為主。
而以這次湖廣的情況來看,太子這邊真正能拿出手,能勝任此一差事的,也確實只有應文捷一人了。可現在連他都退縮了,大家自然沒了更好的法子,只能接受。
當然,太子雖有失望,卻也并未有多不安,因為早在猜到朝中會有如此安排時,他們已經在著手安排,想法把自己的人從這場紛亂中摘出去了。
于是,作為另一候選的應文捷已被認定出局,那李凌自然而然就成了最合適的人選了。
皇帝臉上也終于有了笑容,很是難得地看著李凌道:“李卿,此番湖廣賑災,并查明之前種種弊情一事,朕便需要交托于你了。你可不要讓朕,還有兩位全力支持于你的宰相失望啊。”
“謝陛下信用于臣,臣此番前往湖廣,定當盡我所能,去把災情平息,讓百姓過回原來安定富足的生活,也定會秉公而斷,不讓任何一個犯了錯的人逃脫制裁!”
皇帝滿意點頭,然后又把臉一肅:“李凌聽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