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卻是半點不讓地與之對視,似笑非笑:“那我也有一個疑問了,你們錢莊不是只憑銀票等信物存取銀兩嗎,什么時候還要關心起我等為何要動這些本就屬于我自己的銀子了?
“還有,你們又非官府,我更不是拿銀子做什么違法之事,何必與你交代呢?還是說你們錢莊里拿不出我需要的銀子,想用此等借口來搪塞于我?”
“凌老板誤會了,我也就這么一問罷了。”眼見李凌語氣不善,倒是范長元先作退讓了,畢竟對方說的是實話,他們錢莊可沒有這樣的權利啊,然后又道,“既然閣下真要取銀,我自會安排。不過你這次提取的銀子實在多了些,這邊庫房里一時沒有,須得給我們一點時間,明日再來提銀,如何?”
“可以。”李凌點點頭,“明日巳時左右,我自會帶人帶車來提銀子!”說完,深深看了對方一眼,這才起身告辭。
等他們一走,范長元的臉色倏然就變了,對商場上的諸多手段多有涉獵又頗為敏銳的他已察覺到了一絲不同一般的感覺來:“老程,你怎么看?”
他問的正是一旁的老掌柜,這位此時的臉色也頗為凝重,聽到問話后,沉吟一陣才道:“時間上有些過于巧合了,正是咱們店里存銀告急時,他就突然上門來提銀了,就好像早有準備似的。”
“對了,剛剛他說自己叫什么?”范長元突然心中一動又問道。
“他姓凌,叫什么凌厲……”
“凌厲,凌厲……”在念叨了幾次這個名字后,范長元突然一掌拍在桌面上,“那些在隨州與我等幾家爭奪糧價控制之人中,不是就有個叫凌厲的嗎?”因為這事與他無關,就沒有多留心,直到現在才想起此人,這讓范長元的臉色更見陰沉,“若這兩者就是一人,他為何來此?”
明明隨州那邊的局勢已經對他們很是不利,這個凌厲居然還分身來襄樊,他到底有何陰謀?不對,關鍵是他哪來的這許多銀子,居然一早就存入了自家錢莊,然后就跟早有安排般,于此關鍵時刻突然提銀!
對此程老掌柜自然也是一臉的迷惑,沒法給出什么推斷來,只能躊躇著道:“東家,咱們接下來該如何做?是答應給他銀子,還是再想他法拖上一拖?又或者,直接通過官府來解決這個隱患?”
“拖?人家是正正當當來提銀子的,我拿什么拖?要真用上這些手段,我范家錢莊的名聲就徹底砸了,這是多少銀子都沒法彌補的?既然他敢亮明身份來見我們,就證明他必然有各種后續手段,所以絕不能給他機會。他不是要提銀子嗎,給他便是了!”范長元當即否了這一提議,他深知有些事情可做,有些事情是絕不能做的,不然損失只會更大。
“可是……我們店里確實拿不出十萬兩存銀了呀。”
“那就從其他幾家店里調取,合我們三家錢莊的存銀,足以支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