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傳進廳門,頓時讓舒文慶的身子猛然就是一抖,臉色更是因為恐懼而變得一片煞白。剛剛他就已經從知府大人的話中聽出了有危險,可也沒想到這危險會來得如此之快啊。
至于李凌,卻是顯得一片平靜,這顯然早在他的意料中。
之前就說過,那些所謂的豪門大戶靠的就是關系和門路賺錢,若是遇到對手,他們不會想著如何見招拆招,用商場手段來取得最后的勝利,而是用自己最擅長的那一套,通過官府胡亂栽贓來打擊對手。
這次他一下就得罪了范蔡胡等湖廣地面上勢力最大的世家大戶,而且他們背后還有更大的官府勢力的存在,現在他們這一敗,自然是會讓那些虧了錢的家伙無法忍受,從而用上非常手段,以勢壓人,甚至是除人了。
若是一般的商人,在知道這樣的情況時就會如舒文慶般嚇得魂不附體,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了。但對李凌來說,這等手段卻正中他下懷,正是他希望對方做的,也正是他這次到隨州后忙活許久的目的所在。
釣魚,就得用餌。釣大魚,則要用香餌。此時的“凌厲”就是一塊香噴噴,足以把那些湖廣的大魚全部引出來,再一網打盡的香餌!
對面的王知府已面露難色:“這個……凌先生,這還是遲了一步啊。本官實在無意為難你們,可現在……要不你們這就從后門離開,我幫你們拖上一段時間,你們趕緊離開隨州,如何?”
“這時再走,不更顯得我們有罪嗎?”李凌坐那兒,完全沒有動一下的意思,“既然湊巧我就在此,那就先把人叫進來,問一問他們我到底身犯何罪吧。”
“凌先生,你這又是何苦?官場與商場可完全不同啊,他們可未必真會循什么規矩來與你分辯。”知府大人還想勸說,但外間來人卻已經不想再給他更多時間了,一行二三十人已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看了眼廳內情況后,為首的漢子便大聲道:“我說王知府為何久久沒有回應呢,卻是有客人在啊。可是還有什么客人能比得了我等巡撫衙門的上差呢?我們可是奉了蔣撫臺之命而來,你如此遷延,是何道理?”
面對如此咄咄逼人的上差,王知府頓時就短了半截,趕緊起身行禮道:“幾位上差還請息怒,下官只是一時有要事商量,所以……所以才拖延了些。是下官有錯……”
“哼,到時我自會報上撫臺,定你個玩忽職守之罪。”這位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這才又大剌剌道,“你可聽到我讓人傳的話了嗎?還不趕緊點齊衙門里的人馬,帶我等這就去把那刁民亂商凌厲和舒文慶之流給捉拿歸案?”
結果他這話說出去,王知府卻依舊是一副為難的樣子,這讓他越發不滿,呵斥道:“你是聾了還是傻了,還不照辦?”
王堯臣看了眼旁邊的李凌,張張嘴想說什么,又有些出不了口。倒是李凌,這時也不再看戲,起身撣了下衣裳下擺道:“不必勞煩各位再白跑一趟了,在下便是凌厲了,還有這位便是舒文慶。”
一旁的舒文慶就差把身子完全縮進椅子里去,聽到他的指認后,身子又劇烈地顫抖起來,這坑人也沒這么坑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