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時王五反而無話可說了,他低著頭一直沉悶不語。去年的大年初一,他跟俞松石、俞鐘玉三人,逃離了保康,流落街頭靠乞討。好在俞鐘玉多少讀過一點書,自己手里也有一把刀,慢慢的身邊聚起了一伙人,專干打家劫舍的事。高迎祥在河南的時候,他們這伙人就去投靠了,慢慢的隊伍越拉越大。搶鳳陽他們沒趕上,但是一路上搶其他小地方,他們多少還有些收獲,高迎祥對下面的管理基本上是放羊的,你有一個連你就是連長,你有一個營你就是營長,現在他手底下有近3000人,那就相當于一個整編團的團長了。王五他們在高迎祥手下也吃香了起來,單獨編成了一個隊,由兩人統管,如今高迎祥一路往西敗退,三十幾萬人還打剩幾萬人,他們一看苗頭不對,到了谷城之后,脫離了高迎祥的隊伍,掉頭往南進入了保康。保康是他們的老地盤,人熟地熟,他們想先燒殺搶掠一番,看看能不能占山為王,如果不行的話就繼續流竄,流寇流寇想活命就要流。不曾想東西沒有搶到多少,人卻變成了狗,被人把門關上,來了個關門打狗,一個也沒有逃掉。王五知道大勢已去,眼前這個小姑娘,他清楚的記得當初是自己把她從天眸村抓來的,手無寸鐵,嬌小懦弱,好像還有點傻。而如今坐在堂上卻是一頭猛虎,還是母的,手下的那些人是兵精糧足,手里拿的那些家伙是人見人怕,只要遇上了一銃斃命。王五想想自己是越混越回去了,如今自己的小命捏在人家手里,看樣子這回是兇多吉少了。當初是被俞鐘玉鼓動來保康的,現在想想這就是個敗招,人家來尋仇,自己來湊什么熱鬧,原本早已逃出升天如今反而跳了進去,把小命也搭了進去。
范進才訕訕的回答:“可我終究是保康的父母官,這些強盜的處置,我總有說話的權力吧?”
喻梅萍看著他,這個書呆子到現在還看不明形勢,還在昏天昏地的說廢話:“范大人,你現在暫時不是了,如今我坐在這個位置上,那么就是我說了算!”
范進才急了:“喻姑娘,我這個縣令是朝廷任命的,你不能搶了去,如果你搶的話你也是強盜!”
“我又沒說我要當縣令,縣令不還是你嗎?”
“那你為什么還坐在這里發號施令?”
“范大人,我問你什么叫縣令?”
這個定義范進才從來就沒想過,他一直認為朝廷派他來,他就是這里的父母官,保康縣第一老大,其余的怎么管理好保康,怎么讓老百姓富裕起來?都不關他的事,他只要把每年的稅賦交上去,就算完事了,至于縣令該干什么四書五經上好像沒有說,只留下這么一句話:半部《論語》治天下!
范進才無奈的搖了搖頭。
“那我告訴你,拿著縣里的大印就叫縣令,如今大印在你的手里你不還是縣令嗎?不過這個位置,你不能坐,因為你管理不好保康縣!”
喻梅萍順手拍了拍自己身下的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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