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柏開車到家，但在進門時遲疑了一下，抬手將外衣上的浮塵拍去。
東東聽到動靜跑出門外，抬頭看到爸爸，大眼睛發亮：“爸爸，你身上衣服真好看。”
嚴柏眼底閃過笑意，正要上前抱起兒子，東東又回頭沖屋里喊道：“媽媽，爸爸回來了，爸爸身上的衣服好看，我想要件跟爸爸身上的一樣可以嗎？”
“可以啊，媽媽正給你裁布做著呢。”東屋傳出田寧帶著笑意的聲音，東東歡喜地跑進去。
嚴柏后腳跟上，站在東屋門口，就見一塊藍色的棉布攤在炕上，田寧正彎腰裁剪，細致又專注，從裁下布料的大小可以看出是給孩子們裁的，一共三件。
低頭望著自己身上的成衣，男人忽然沒那么高興了。
門口的光被遮得暗了一下，田寧頭也不抬地對男人道：“灶上的鍋里溫著飯菜，你自己吃吧，我們已經吃過了。”
第一次不等爸爸就吃飯，東東有些不安，拉著爸爸的袖子解釋道：“爸爸，是我肚子太餓了，所以跟媽媽先吃了。”
嚴柏明白這是兒子寬解他，抬手摸著兒子柔軟的發絲笑道：“沒事，以后你和媽媽要是餓了就先吃飯，不用等爸爸。”
他說著將身上的棉衣脫了下來，交給東東，東東驚訝問道：“爸爸你為什么脫衣服呀？屋里也挺冷。”
男人往炕上的妻子看了眼，低頭與兒子道：“這是媽媽給爸爸新買的衣服，不能被油污弄臟，我吃完飯洗過碗筷后再穿。”
東東“哦”了一聲，踮起腳將爸爸的新衣，掛在了東屋的衣服架子上。
田寧動作一頓，回頭看了一眼，衣架子上掛著的藏藍色長款棉衣，除了多了幾絲褶皺外，潔凈嶄新一如之前購買時，顯然并沒有在塵土飛揚的工地上霍霍過。
等男人吃完飯，開車去鎮上前，田寧將一個信封遞給他：“生活費給多了，減掉今天給你買棉大衣花費的20塊，還余四十五，你點點。”
嚴柏剛套上了大衣，正在系扣子，看到田寧遞過來的信封，愣一下，推回去，目光掃過她洗得褪色的土布外衣：“你也需要添幾件冬衣，若是不夠……”
田寧不等他說完，拿過信封直接插入他的大衣口袋里：“我有工資，我會自己買。”
說罷，拿過搖把走出去搖動發動機。
但是天氣太冷了，嘗試兩次都沒有成功，嚴柏走到她身邊握住搖把：“我來吧。”
手掌無意間碰到了纖細的手指，很是冰涼，他忍不住想要握住，但那手指飛快抽出，只余更加冰涼的搖把，他頓了一下，飛快搖起發動機，在轟鳴聲中起身道：“今天我來開吧。”
男人的手掌滾燙，觸碰間有如火花順著冰涼的指尖迅速蔓延至整條手臂，她立刻抽出手，放入外衣口袋里。聽到男人的提議，她抬頭道：“我承諾過，你的腿好之前我負責開車。”
嚴柏目光往下，掃過她放入外衣口袋里雙手：“你的手需要拿粉筆，別凍壞了。我的腿好的差不多了，能從工地開回家里，也能開到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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