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男人走到她身邊之前，田寧扯出一絲笑對東東道：“會，媽媽到時會把你們送回來。”
聽到她的回答，五歲的東東立時高興起來，他還不知道大人話里有些時候不只表面那層意思，抱著她胳膊說了一聲“媽媽真好”，就噠噠跑向她身后，跟他爸爸分享好消息。
田寧沒有回身，徑自去了院里菜地摘豆角，準備晚飯。
等她摘完菜回屋的時候，發現灶膛里已經升起了火，灶上架著鐵鍋，淘好的米已經倒入其中，但為著放多少水，父子倆有點小爭執。
田寧瞧了一眼，對東東道：“再加半勺就夠了。”
“好噠媽媽。”東東有些得意地看了爸爸一眼，就舀了半勺水倒入鍋里，然后蓋上蓋子。
嚴柏看了眼兒子，然后坐到了灶臺前的小凳子上，往里頭添了一根柴火。
東東愣了一下，又不好跟爸爸搶，抿著小嘴噠噠地跑到媽媽身邊，幫忙掰豆角。
南南和西西也跑了進來幫忙，不，是添亂。
窗外的霞光，灶膛的火光，還有屋里的歡笑聲，充滿了煙火的氣息和溫暖，也掩蓋了下方涌動的情愫。
晚飯之后，嚴柏接手了照看三個孩子任務。
雙胞胎想去找媽媽，都會被嚴柏一的手一個抓住，帶到院外玩耍，讓田寧有個安靜的環境看書復習。
同樣挑燈夜戰的在村里有許多，有知青點的知青們，已經扎根落戶農村的老知青，還有村里為數不多的幾個上過初高中的青年。
當然，這是有書本之人。
沒有書本的如王淑珍，想要跟人借書看，被拒絕后就開始摔摔打打，其他知青被鬧得無法安心看書，只能忍著惡心借了她一本書，但說好若有損壞，她得加倍賠償。
王淑珍滿口答應，接過書后翻看，然后傻了眼，高二下冊的物理，沒頭沒尾的，她看不懂啊。
當初她上到高一就讀不下去了，在家閑了一年沒等到工作，就被街道辦安排下了鄉。
當初學的都已經忘得差不多了，何況是沒有學過的。
王淑珍想跟人請教，但一個個都推脫，有說自己也不懂，也有說自己忙著沒空，氣得王淑珍又想發作。
只是這一次，知青們不打算再慣著她，直言她要是再無理取鬧，就去大隊長那告她，將她趕出知青點。
知青所這邊熱鬧著，村里也不太安靜。
扎根農村的老知青們，都已經結婚有了孩子，并非所有人都支持他們參加考試的，畢竟一旦考上了，拋夫棄子或者拋妻棄子都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
有讓孩子去鬧的，也有夫妻爭吵的，還有岳家或者娘家上門勸說的。
不過最熱鬧的還屬顧家。
顧老四上午就從他爹手里拿了錢去縣里買書，結果空手而歸，手里的錢還花沒了，說是打聽高考的內部消息花掉的。
顧老頭數落了他幾句，顧老四就賭氣說不考了，這下顧家老少都哄著他。
后來打聽到田寧手上有書，顧家老少都安靜了，只有顧老四在發脾氣：“反正沒書就沒法考，你們也別指望我光耀門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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