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簾,一條鮮有人的街道。
跳下馬車,她很是不解,這又是哪一出,懷疑她入王宮有目的,所以真的放她出宮?還是有別的?該不會有人暗中觀察她的一舉一動吧?
她若是真的逃,勝算大不大?
計算轉悠著一切可能,又拋諸于腦后,算了,還是先填飽肚子,吃了一天白粥,她是極想念山珍海味的,看到街上的燒雞小攤,過去,一摸身上,沒銀兩。
匆匆忙忙的,她也不知要出宮,銀兩自然沒有帶,遂又怪起了南宮祤,既放她出宮,好歹意思一下給她塞點銀兩啊,不然她怎么活?
無奈,無奈,她只好找人問路。
天下說。
玲瓏進入,瞟了多眼,整個都逛了遍,左右還是不見南宮祤,卻意外見到另一個熟悉的人。
過去,拍了拍那人肩膀。
人回頭,見到她微凝笑容,“小白,好久不見。”
江懷彥看著她,再看她旁側,無人陪伴,旋即,江懷彥隨意一瞟周圍,上次那男子確實不在,這才放心些,朝她含笑道,“玲瓏姑娘,許久不見。”
“小白,既然我與你如此有緣,不如出天下說,去喝頓酒暢聊一番。”
江懷彥道,“這天下說才子雖多,但多不如玲瓏姑娘上次一言,即是玲瓏姑娘一邀,我必當作陪。”
于是,兩人出了天下說。
醉風樓前。
江懷彥遲疑,再三確認,“玲瓏姑娘,你當真要進去?”
“當真,千真萬確的真。”
“可這醉風樓畢竟是……”
玲瓏截斷,“小白,咱們去的便是青樓。”
江懷彥道,“天下說是寒門士子暢談之地,這醉風樓便是屬于官場貴人,他們在里頭包廂聽曲,風雅談趣,結交往來,比那天下說是高貴許多。”又接著道,“雖然醉風樓女子賣藝不賣身,但玲瓏姑娘是女兒身,總歸不太方便。”
“誰也無規定,青樓不準女子進入,如今我是一身男兒裝,若真被認出,你便說,我是你帶來的女眷。”
江懷彥無奈,“玲瓏姑娘執意,那便進去吧。”
兩人方踏入里頭,便有一管事過來,朝兩人道,“兩位公子有些眼生,想必是第一次來,可有官令牌?”
江懷彥便從懷中掏了一個。
管事接過一看,又還給江懷彥,笑容抬起,“大人里邊請,大人可要包廂房?”
“不用,隨意找個清凈的角落便可。”
管事明白,不包廂房,自然也不用找姑娘彈琴聽曲,想來是剛入官,來湊湊熱鬧的,但醉風樓向來以禮待人,今日雖是小官,來日說不定飛黃騰達。
不敢怠慢,管事遂道,“大人,那這邊請。”
一樓座位有序,每個坐席都有簾子隔開,到底不讓人探了隱私去,兩人一坐下,待管事離去,玲瓏才道,“入醉風樓,還有這門道。”
“若是隨便一個都能進來,和那天下說又有何區別。”江懷彥拿起杯子且茶。
“小白,你有官職了?”
“禮部小小司務,還在考察期。”
玲瓏瞅著他,“還不錯,以后定能扶搖直上,能參朝,能面見君王,小白,等了你有呈奏疏的資格,記得多上些奏疏。”
“為何多上奏疏?”
“因為夏王太閑了,多給他點壓力。”
江懷彥笑極了,想起她說面見君王,上次她身邊那男子……早已面過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