黍洱雖意外,但也只聽從,“是。”
遂,玲瓏真的吃了一日白粥。
這夜。
玲瓏從熟悉的窗門翻進,夜探入流華殿,流華殿內寢和內殿,她都已了然于心,在這夜半之時,內殿中并無人看守。
她來到批案的文桌前,上頭一堆折子,排列有序,手指尖在奏疏上劃過,很容易按照分類找到她要看的那份,她抽出來,從頭閱到底,雖然此奏疏已被批,卻還沒有送返。
原來如此。
要她喝白粥也并非一時興起。
原封不動放回奏疏,正待要離去,卻見案桌另一本奏疏上有她熟悉之物,玲瓏驚了驚,拿起那本折子,透過燭光,折子封面赫然顯示一個她認識的符紋,因為這折子封面本就與眾不同些,即便多加一個符紋也看不出怪異。
于是,她便再打開這份一閱,所書內容簡單,是一個附屬小國祝賀王后壽辰的折子,折中略表愧意不能親自到來,還說待明年夏王壽辰,必將備禮親臨。沒有朱批,看來這折子夏王還未曾閱。
左看右瞧,折子無異常。
可這個符紋……怎么會在折子封面上。
她百思不解,放回奏疏,四下張望,確定無人,便再次翻窗離去。
而在她離去后,寂靜的流華殿,多了一抹影子,人影一揮衣袍,坐在了文案桌前,動過的文書只有兩份。
一份是棄瑕上書,有關運送清河賑災的官銀。
另一份,是南庭王少正修魚上書,有關王后壽辰祝賀客套之詞,還送了壽禮過來。
南宮祤單挑出第二份,在手間翻轉,陷入猶疑。
關玲瓏,你是真的不記得,還是所有一切,都是裝的?
故意在落塵庵遇見他,故意與他輕浮,多次三番的探取禁地和地道,甚至今夜,膽子大到竊看國事機密奏章!
輕佻獻媚,放蕩不羈,是關玲瓏。
黑衣如魅,從容自若,是冥解憂。
你入了王宮,接近他,是為了什么?
報仇嗎?
他想起,幾年前的奴桑覆滅,她夫君的慘死,她踏著一路的血腥,掌控著晉國大部分皇權,坐擁高位,晉國朝堂,早被她這人人喊打喊殺的妖女弄的烏煙瘴氣。
禍害完了晉國,如今輪到了他夏朝?
次日,玲瓏正在補覺,睡的一塌糊涂,大清早的,黍洱就在她眼前晃,奉旨,即刻梳洗,王上召見。
不得已,她翻了翻很困的眼皮,起榻。
到了流華殿寢中,南宮祤隨手丟了件衣裳給她,“換上衣裳,出宮。”
她遂想起今日是逢五的休沐日,這夏王,趁著有時間,又要帶她出宮搞點事情。
看了看丟過來的衣裳,又是男裝,又是上次那件,她不滿,“王上,能換一件嗎?”
他只給了她一個眼神。
好吧,不能。
她碎碎念,“可這件真的太丑了。”
馬車內。
玲瓏仍舊不滿意衣衫,被馬車晃的頭暈,昨夜去探流華殿,又陪著那狼狗嘮嗑,實在是只睡了兩個時辰。
她本來只想淺淺的閉目養神,不曾想,竟然靠著車窗沉沉的睡了過去。
而等她醒來,車內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