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舍。
紫衣人帶著一身傷回到落腳點,踢開屋門,勁直走入。
慕晴正勉強起身,行到桌邊倒茶,聽到踢門聲音,先是微疑,再看紫衣人一身流血不止,再是大驚:“主子!”
“夏朝不能再待,隨我回晉國。”
他簡單明了。
“可解憂公主還未找到。”
慕晴不明,前些日在河邊見到解憂公主已是驚喜,不想卻被自己人反殺,除了她落水而逃,佛柳衛沒留一個活口。
她本以為自己一身重傷,路途漫漫,回國無妄,哪成想,主子只身一人來了夏朝,竟然連時常隨身的勾弋首領都沒有追隨,河邊刺殺一事后,主子察覺來夏朝找人的佛柳衛行事非同尋常,追查蛛絲馬跡才在這屋舍尋到了她。
想必,主子對佛柳衛已不大夠信任了,但對她不同,她本身不過是他曾經隨手相救的人,與佛柳衛并無多大瓜葛,后來才進入佛柳衛,以命賣命。
看今日情形,主仆倆來一次夏朝,竟都如此狼狽。
紫衣人柔了音道:“我已知她在何處,日后,定會再見。”
自慕晴告知她還活著,他便一直在鄲陽長街各處逗留,卻總也尋不到她的影子,卻原來她人在夏王宮。
今日意外在長街遇見,她從他身邊那樣走過時,沒有多看一眼,仿若只當他是個陌生路人。
哪怕他喚她名字,她亦是沒回頭。
他帶著疑惑,尾隨她至街角,見她被人追殺,是了,她常常被人追殺,有些人殺的明目張膽,有些人則暗中放冷箭,自她掌權起,太多人要她性命。
明知見到她是驚喜,但出手幫她后,自然不肯折辱顏面,在她面前,他怎能表現出對她的在乎,是以對她一頓數落冷諷。
可她卻說……謝他相救。
自她與他相恨之后,她再從未對他說過謝字,與他說話也不會如此平淡,更不會這樣舍身相護,她時時刻刻想讓他死都來不及,怎會如此護他……
那樣的眼睛,那樣毅然的背影,沒有恩怨糾葛,沒有愛恨纏綿,以前所有一切,全都化為空白。
人已經找到,也已知道她在何處,今日意外遇見夏王,只怕這夏朝王都鄲陽城早已是布下天羅地網,他如此傷勢,沒有精力應對,不能久留。
夏王能留著她,必然不會傷她,她暫時不會有危險。
慕晴再道:“在鄲陽的佛柳衛皆已歿,此事是谷云所為,現今也不知他藏在何處,主子打算就此放過他?”
“總有一日會去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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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被押著回宮的。
茱萸一人把話全給說了。
面前南宮祤回頭,那張容顏冷寒無比,茱萸不免打了個寒顫,也替嫂嫂擔憂,茱萸遂繼續道:“四哥,真的是嫂嫂央求我帶她出宮的,嫂嫂說與四哥天生不對付,但與冥棧容卻一見如故,想去容府敘舊,順帶表白心意,還說紀思爾是冥棧容兒子,也要帶出宮一家團聚,本來我也不同意的,可嫂嫂一番央求,我真的沒辦法,只好從了……”
玲瓏瞟了眼這個戲精丫頭。
能說的再動情一些嗎?
茱萸此番言語,連帶旁側的冥棧容亦是驚了面容,差點腳步不穩。
茱萸以前也愛惹禍,但好歹還能曉得進退,可方才話語,是太不知分寸,把鍋全甩給玲瓏一人,如此一說,知不知道會害死一堆人。
“王上,茱萸公主乃妄言,不可信。”冥棧容站出一步道。
茱萸誠然:“不信你問嫂嫂。”
冥棧容嚴肅:“茱萸公主,莫要胡言亂語!”
“你吼本公主做什么,本公主哪句不是實話。”茱萸氣道:“方才你那般抱著我嫂嫂,莫不是你對嫂嫂有何非分之想,也是一見如故,順帶接受嫂嫂表白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