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茱萸要如此咬著他與關玲瓏不放,方才在春紅樓,他搶在夏王前頭,接住了關玲瓏,夏王不得已才去接茱萸。
此事,夏王是看在眼里的。
又經茱萸這般特意提及,他能想到夏王看他的眼神多了幾分探討,他再道:“王上,草民方才只是見娘娘從高樓落下危險萬分,一時情急,才冒犯了娘娘,草民罪該萬死。”
茱萸哼聲:“便是情急,才會想著最重要的人。”
冥棧容忍不住道:“茱萸。”
“本公主名諱,何時允許你這樣喚了,本公主看你是心虛。”
瞧不下去,南宮祤冷言:“夠了!”
玲瓏看著面前相斗的畫面,嘆息了聲,背鍋便背鍋吧,反正一切皆因她而起,且夏王那神情,也沒打算放過她,遂道:“王上,今日之事,與茱萸無關,與容公子無關,臣妾是說過那些話,但也只是玩笑之言,不可當真。”
南宮祤并不理她,凝冷面容:“茱萸,看來近些日子是孤待你太好了,令你如此放縱,從明日起,去萬安寺面壁禮佛,不到一月,不許出來。”
茱萸微驚:“四哥,我……”
“你退下。”音再冷。
茱萸瞪了眼冥棧容,哼了一聲,旋即抽身退去。
冥棧容瞥了眼兩人,心知夏王與關玲瓏這副樣子,是不想有第三人在場,又作揖道:“草民先行回避。”
說著便去了殿外等候。
殿中,空氣寂靜。
他踱了步子過來,問她道:“方才那個人,你可認識?”
“哪個?”
畢竟她今日見過的人多了去,什么黑衣女子,劫官銀的華衣人,莫名其妙的紫衣男子,數不清誰是誰。
他微凝:“戴面具的那個。”
那個人,紫衣人嗎?
即便那人特意戴了面具,南宮祤與冥棧容也能輕易認出來,且處處殺意。
她道:“不識。”
“既不相識,為何放走他?”眸光轉冷,聲色有了壓制。
她簡述:“他救過我。”
南宮祤不信,漠然道:“只怕并非如此,你喜歡他,他受了傷,你自是心疼才有那般舉動。”
玲瓏一番輕道:“他救我,我相謝報恩,但也不見得我因此喜歡他,他受點傷,何來我要心疼,王上,您這胡話扯的遠了些。”
南宮祤道:“你在王宮中一向行事謹慎,怕孤要你腦袋而事事虛與委蛇,這次怎會因一個陌生人救了你而挺身擋劍,這種舍命之事你竟然毫不猶豫就做,關玲瓏,這絕不是你放他走的理由。”
“那依王上所言,便是要我磕著瓜子,靜靜站在一邊,看王上趁人之危把救過我命的人給一劍殺了?我有時是怕死,但也怕的有原則。”玲瓏冷靜道:“我不知王上與那人究竟有何恩怨,但既然違逆王上,放了那人,我也敢作敢當,承擔罪責就是,謹聽王上處置。”
“好,很好。”他微微側身,言語薄涼:“你想擔罪,孤成全你。”
于是接下來半個時辰,他數了一堆罪狀。
“既然你說出宮與茱萸無關,那挾持公主私逃出宮,這罪可認?”
“認。”
“侍子事關兩國交誼,他的安危是國政大事,你卻不管不顧私帶他出宮,這罪可認?”
“認。”
“你帶他出宮也就罷了,卻看護不好他,令他陷入兇險之境,至今下落不明,這罪可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