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猜測?”
“我們前頭是漢源縣,如果把盤州與漢源兩點連起來再往上延長,就知道,他們的目的地在何處。”她手指點在一個位置。
薛小成兩只手各拿著魚烤,聞了聞魚香:“那你可知他們到底要去何處?”
“目的地,在這兒。”她緩緩道出兩字:“金川。”
“你肯定是瞎猜瞎說。”薛小成不信,烤好了魚,正要嘗一嘗美味,左手剛抬起,玲瓏快步過去,一把奪過,率先嘗了口。
“今天的魚烤得比昨天好,小子有長進。”她稱贊,又咬了一口,就是刺比較多。
薛小成拿起右手的魚繼續烤,忽的問道:“你為何肯定是金川?”
她剔了剔卡住的魚刺:“很簡單,像這種長途押運,雖然過程中會繞山繞河,但卸貨地點始終就在那里,在起源與卸貨地點之間,直線最短,除非他們領首的腦子有病,要故意去繞彎道而不走直線,將盤山漢源連起來,再往上走就是金川,如今金川叛軍各處伐城,正需要糧鹽這些戰略物資,而且他們那隊人昨日開始低價購買五谷雜糧粗布衣鍛,想必就是要一起出售給叛軍軍方,這是明目張膽的給叛軍做后勤支援。”
她分析得頭頭是道,薛小成愣是沒怎聽懂,有點頭疼,便道:“你直接告訴我怎么做,你要是再不動手,過了這兒,可就沒機會了。”
她嘆氣:“你我就兩個人,勢單力薄,那隊人起碼有五六十,再加幾個武功高強的,怎么頂得住,就算你厲害能殺個片甲不留,把尸體掩藏好,但那可是十車鹽三車糧兩車布衣,就你我兩人如何運,若是雇人幫忙,也得要小心提防,指不定那幫忙的人還追三問四,更說不定他們腦子一熱血去報官,到時我們又要殺人滅口嗎?你們江湖人做事頭腦簡單,不計后果,不畏官府,但我可是堂堂的平民老百姓,怎能過被追殺的日子,怎能魯莽行事,這事還得好好計議。”
薛小成:“……從長計議,這話你每天一遍。”有什么實際行動嗎?他嚴重懷疑她就只是好奇跟來玩玩。
“不過你方才說的也對,漢源是分岔路,直線通往金川,往右通往渠城,等他們過漢源往金川走,就是叛軍地盤,若是出現軍隊接護,我們就真的拿他們毫無辦法。”她皺了眉:“必須在他們過漢源時,截下他們,我們還有一天半的時間。”
“你想好了?”
“想好了。”她咽下魚塊:“我們銀子也用的差不多,是時候該打家劫舍弄點錢花花,等會吃飽,就靠你了。”
薛小成:“……又是我?”
“畢竟你武功最厲害,天下無敵。”她笑語盈盈,一臉慈愛的看著他。
薛小成一臉嫌棄:“我怎么瞧,都覺得你說的虛偽至極。”
漢源郡乃是商貿流通的舒轉地,內有山脈縱橫,地勢崎嶇且蜿蜒攀折,又有兩大水系貫穿其中,代渠被夏朝滅后,夏朝不曾實質管轄,對于很多地方大多是放松管制,代渠內部又是叛亂不止,朝堂亦是明爭暗斗,悄然的兩三年間,流民失所,民亂橫生,這里已成為匪姿益生之地,其中以唐家嶺最為著名。
半夜,唐家嶺,房間。
已入三更,唐家嶺的大當家雖躺在床榻上,卻并未入眠,直至聽見房中有一絲響動,迅速抓起旁側的劍,有一眉清目秀的少年現身房中,案桌邊坦然坐著一位藍衫女子,唐大當家一念動,劍峰出,快速向那藍衫女子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