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了聲音,護衛再次輕輕凝笑,唇角彎度擴大,與此同時,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枚曾亮的針,直朝唐問雁發去。
唐問雁審問時,早對這人多有警惕,此刻見他發銀針飛來,自然輕易地側身一閃避過。
然而,這銀針對于唐問雁身后的玲瓏來說,就是飛來橫禍,她根本毫無防備,直至銀針迎面而來,她都在想,難道是自己站地方站的不對?又或者,這個人就是故意的,料定唐問雁會躲,因她與薛小成插手活擒了他們,這個人心有不甘要報復,想拿她一起賠命?
一瞬間太快,玲瓏太過鎮定,以至于她能清楚的看到,一抹人影以看不見的速度,追逐著那飛速的銀針,因沖過來的慣性力道,為了穩住趨勢,人影腳底在地上摩了一段,往前抵了幾步。
朝她迎面而來的銀針,被人影緊拽在手心。
那握著的拳頭幾乎離她額心半寸。
唐問雁和那護衛都是驚訝的,不僅驚訝他的速度,還驚訝他敢徒手接一枚霜花淚!
玲瓏輕輕撇過目光去看薛小成,這爆發性的一幕許是耗費了他力氣,只見他容色煞白,眉眼微凝,握成拳頭的手緩緩放下,又將手掌攤開,一朵雪狀霜花,赫然在他的掌心綻開。
此刻,玲瓏知道霜花淚是一種銀針,且銀針帶毒,入體后會融化消失,形成一朵霜花,六個時辰內無解藥,必死!
薛小成看著掌心霜花,露出了一點復雜的表情:“霜花淚,很好聽的名字。”
她腦袋嗡了許久,只覺這時候,他不應該這樣淡定的扯淡,那是毒啊,唐問雁為了問解藥能待人那樣狠,說明這毒性很強,是真的會死人會要命。
沒有心思管那些有的沒的,她忽的有些顫抖,問他:“你這么厲害,有辦法解毒嗎?”
“有倒是有……”薛小成停了半頓,欲言又止。
唐問雁看向這邊,擰了眉色。
護衛很驚訝那少年竟然有法子解毒,說的如此輕描淡寫,怎么可能……
玲瓏不放心:“你自己能解?”
他點頭。
“那就好。”玲瓏忽然松了口氣,方才她還覺得唐問雁待人太狠,這一刻他回答后,讓她覺得這他娘的哪里狠,根本就是皮毛之痛,她不弄死那人不罷休。
“叫你欺負我弟!”
“我弟是你能欺負的嗎!”
“我都沒這么欺負過他!我都沒舍得動過他!你憑什么!”
護衛再被打的幾番吐血,唐問雁都不免要閃開到一邊。
行到薛小成旁側,只見他以指甲化刃,在掌心邊緣割了道口子,任血流出,唐問雁方才的狠劣早已收起,平靜問道:“你真有辦法?”
看著那護衛痛苦又不甘的表情,薛小成沒有理唐問雁,待玲瓏出氣出夠了,過去象征性的拉了拉她,畢竟她辛辛苦苦要活的,總不能因此被這么打死,他有些虛弱,聲音極低:“……姐,別打了……”
玲瓏聽及他聲音回頭,只見他臉唇瞬間蒼白,憋了最后一口氣,他也沒說其他話,一頭栽了下去。
房中。
唐問雁見著薛小成的模樣,他掌心鮮血依舊在緩慢的流出,心道,他用這種法子雖然可以逼出部分毒液,延緩毒發時間,可根本就不能解毒。
方才他明明有時間有機會說怎么解毒,卻寧可昏迷也不說,這是為何?
想到什么,不對,唐問雁再過去探了探薛小成的脈搏,搏動微弱,再觸碰到他的身體時,只覺異常冰冷,沒有半點溫度,若不是他還有一絲呼吸,她差點以為他已死。
把自己封住,用了什么法子再把體溫降低,延緩毒素蔓延,表面上是陷入昏迷假死,實則卻是在為自己療傷,那朵綻開又鮮亮的白色霜花竟然在慢慢隱去,這種逼毒的法子,聞所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