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會不會只是老鼠呀……”縣令夫人顫畏。
玲瓏凝著目光,此刻恨不得把薛小成一腳給踹出去,薛小成很無辜,默默的把臉上的冊子拿開,又弱弱的把冊子遞給她,表示他真不是故意的。
朱縣令想起什么,那床底他一筆一筆記親自記的賬目,難道被景公子的人發現了……如果真是……那么……那么……
撇到一側放著的劍,臉色沉了好幾截,他不知哪兒的勇氣,沖過去拔出劍來準備拼死一搏。
這時,床底下鉆出來兩個人。
后半夜。
玲瓏與薛小成是正大光明的從后門出去,府里的仆從目送著兩人離去。
一路上,薛小成臉色很差,許久才憋出一句:“我以為你有什么好計謀,最后還是靠趙祤那臭擺臉的。”
“靠他不好嗎?”玲瓏暗切:“他是王上,夏朝當官的最怕他。”
薛小成把頭撇到一邊,不搭理她。
玲瓏擺了擺手中的賬本,不得不感嘆自己出門前念及世間險惡,遂帶了一塊令牌保身,南宮祤怕她一人在關宅有事,當時隨手丟給她的,至于這令牌有多大作用,可隨意進宮,可找官府,當然薛小成這樣的人對令牌多則是不屑,但對于朱縣令那樣的官來說,便是神令,不敢褻瀆。
一行人待了幾天,那盤山終于有了動靜,運出來一批貨,只有三車,護送的人也少,不像上次的貨嚴謹。
待那批貨通過景字鹽行,出了盤城后,唐問雁立刻安排了人尾隨,待到出了盤城兩天后,在合適的地點時機,神不知鬼不覺,現身劫下貨。因在景字鹽行與官府做了中轉有文書批令,這批鹽已經不算是私造,唐問雁自然可以往各處販賣,不過,未免有其他風險,還是會往遠一些的地方運。
走私這種事情,唐問雁以及她的一大片手下似乎很熟練。
在唐問雁得手這一批貨之后,玲瓏在客棧扒了幾口飯,想著如今的局勢,連朱縣令都不知景公子是干嘛的,每次來的都是其手下,神秘莫測得很。只知幾年前官府一直與景字鹽行壟斷合作,產出記錄販賣記錄納稅記錄都很正常,后來那景公子生了私心,為了把鹽礦占為己有,費了一番手段,以朱縣令一大家子的命威脅,不聽話就滅滿門,逼他上奏謊報,朱縣令一時軟弱沒骨氣,忠義與親情,只能選一,便因此從了。
難道是盤山離王都比較遠好欺負?
她心中不解,她聽過發現有礦但不上報私采,也聽過為了偷稅漏稅與官府勾結盈利,也聽過官府謊報產出數目,總之是為了利益不擇手段,但是,頭一回聽說地頭蛇還能壓官府一層,威脅朝廷命官謊報朝廷,還興師動眾,在山上裝神弄鬼,囚禁壓榨礦工,直接將礦據為已有,做到如此,也是挺費勁的,不知要上下打點花費多少。
這兩年來,那鹽礦所產,想必銀子是賺了不少。
許久,她談及了去縣府一事,但沒說令牌,對唐問雁說道:“我雖然能制衡官府,讓官府暫時不敢插手,但這個時間,可能不會很長。”
唐問雁理性分析道:“這是夏朝,不是代渠,朝廷的東西諸如礦產一類,若無權勢,本就無法長期霸占,遲早會露破綻,我能拿多少便吃多少,不在乎多久。”
“你也覺得,那背后的景公子有權勢?”
“一個商賈可以因盈利與官府勾結,可若肆無忌憚以滅滿門威脅,這樣張狂的程度,如若不是江湖尋仇,倒像是朝廷權臣或上位者的作風。看守盤山的守衛,并非官府的人,卻訓練有素,如同軍隊,那位景公子不像是普通商賈。”唐問雁皺眉:“這次的對手,非一般人。”
玲瓏很贊同,可她想不出來,當今夏朝不像晉國,沒有外戚專權,也沒有傭兵的藩王,各處世家望族也瞧不出有什么反叛之心,南宮祤平衡各處的手段相當不錯,當今哪個權臣敢這么不要命的張狂?當南宮祤擺在那是吃素的么?
可萬一若真是什么隱藏很深的要造反朝臣,單單一塊令牌也壓不住,她真的很想把那景公子揪出來,狠狠一番揉碎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