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成聽著她一套一套的說辭,系好衣衫,縷了縷濕透的發,他當然是不愿意被她看的了,說實話,他挺怕她等會兒如狼似虎撲過來。
半刻,他緩了聲道:“可以了,我在不遠處守著,有事喊人。”
說完,出了溫泉口。
玲瓏松了口氣,解衣下水,在冬日寒冷中,泡在溫泉中的溫暖真是人間極致,閉著眼睛舒舒服服享受了一把,足足泡了一個半時辰,才戀戀不舍的出來。
在唐家嶺住了兩天,唐問雁果然辦事速度極快,夏軍除了征糧,還在行進途中四處購糧草,兩日后,唐家嶺派出去的商賈在漢源鄰郡很順利與軍方糧官商談,然后這批糧鹽被安穩運送到軍隊處。
唐雄留在唐家嶺,她則隨唐問雁去盤山,一行人行路,快要到盤山時,有人快馬加鞭趕來,先將東西給唐問雁,唐問雁看過后才將東西遞交給她。
一封信和一個信物。
這批糧鹽出售,她并沒有要實質的真金白銀,畢竟銀子多不好帶也惹眼,更不安全,所以她需要那糧官的信與信物,憑借信與信物就可去王都取銀子。
唐問雁在盤山周圍布了幾個暗哨,所帶人馬分三隊,分別住扎在盤城三處。
玲瓏則趁夜色出去了一段時間,夜探入縣府,直奔那朱縣令的書房與寢房,沒摸到有什么賬本之類的物件,反倒是那位朱縣令提前回府,入了寢房。
嚇的她與薛小成一溜煙竄入床底。
薛小成看著床底板,嘆了氣,極為憋屈,從來沒有這么當過孫子。
只聽那朱縣令行到床邊坐下,不知是在想什么,連嘆三聲。
縣令夫人道:“老爺,再這么下去,你我都會死的。”
“可是……我能有什么辦法。”朱縣令喃喃:“景公子是什么人,你我都知道,若是不從,也會死啊。”
縣令夫人也是嘆氣:“我怎就嫁了你,什么事兒都辦不成,真是窩囊。”
“阿英有骨氣,你看他現今如何?你看他妻子過的比你好么?”朱縣令沒好氣道。
“我……”縣令夫人說不出話來。
玲瓏不免疑惑,她聽過很多地頭商賈與官勾結的事件,但大多數是商賈怕官,還得時不時諂媚,怎么到這兒卻反過來,這朱縣令竟怕那位什么景公子。
難不成那景公子勢力很大?拿人命來威脅朱縣令?
玲瓏凝思著,薛小成聽著床上那倆夫妻拉扯家常,實在沒趣,正巧見他眼睛上方的床底板上,襄了一個不大不小方方正正的格子,一時好奇,動手扣了扣。
這一扣,不小心把拉鎖一扳開,格子打開,里頭的一本冊子嘩啦一聲,砸到了他臉上,弄出了聲響。
床上的朱縣令與他夫人幾乎蹦起來,離床遠遠的,緊張的瞧著床底:“誰……誰!……”
“別裝神弄鬼的,給本官出來!”朱縣令將夫人護在后面,自己也很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