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惠看著上頭那對人,她覺得甚是煞眼,難怪王后從不與明妃為難,有什么必要呢,有地位有尊榮也就夠了,想起自己處境,既沒地位又沒寵,悶了悶,朝玲瓏沒好氣道:“你還喝不喝酒,本宮暫且屈尊降貴,陪你喝一杯。”
玲瓏笑道:“艷舞一曲酒一杯,美人的酒,怎能不喝。”
“算了。”章惠放下杯子,噎了噎:“你如此輕浮,真不知王上怎會瞧得上你。難道,王上喜歡你這樣子輕佻風浪的女人?”
風浪?
玲瓏忽的回想起那夜故意挑逗調戲,差點與夏王翻滾,不知算不算風浪,明顯赤身誘惑,兩人情欲滿載,相互撩的對方渾身熱火,最終卻什么都沒做成。
事后,誰也沒提起。
夏王……喜歡風浪的女人?
也未必吧,她覺得自己還算收斂。
見章惠不肯喝,玲瓏也不勉強,撇章惠多眼,見她發妝有一抹忽然松了,想來她這盤發技巧還得加強,不忍心看她這小美人等會兒被眾嘲,遂輕聲提醒道:“你發髻好像亂了。”
“什么?”
章惠不明,想抬手去摸,玲瓏眼疾手快,心道她這般一摸,后邊那一塊鐵定得全散開,忽的抓住了她的手:“別碰,我幫你弄。”
遂過去了些,將那縷掉下來的發重新盤上,用發釵固定好。
南宮祤一眼撇來,便是見到這一幕,那兩女子在一堆命婦前排,自顧談笑風情,那藍衫女子還親自給人綰發,粉衫女子則是一臉低紅。
互稱姐妹,和平共處。
拿著酒杯,他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不敢肯定,父王那些女人之間的爭權奪利他從小便見多了,而他的后宮竟如此一派和諧?之前的哭訴之前的推人下水是被忘了么?
他看了眼章惠,之前她總歸張揚跋扈,一眼看去便是不太招人喜歡,而此刻瞧去,竟不知她還有這少女般低紅羞赧的一面,這樣子,倒還是有幾分趣味。
今夜章惠淡妝相宜小家碧玉,玲瓏卻是紅妝艷抹,一個眼神彪過去,便知是王上寵妃,更是個凌厲的主,眾命婦輕嘆,瞧著惠妃被明妃抓發都不敢出聲,可憐了倍受欺凌又不得寵的惠妃。
玲瓏回歸座位,章惠還在半愣著。
玲瓏對自己的盤發技術甚是滿意,對章惠這張憋紅猶如醉酒的臉蛋更是滿意,沉吟道:“有一佳人兮,傾國傾城,有一美人兮,醉顏酡些。”
“你又亂說話。”章惠摸了摸滾燙的臉,明明沒有喝多少酒,下意識又去撇那高位上的人,忽既抿唇顫畏道:“王上……方才好像看了眼這邊。”
玲瓏偏首去望,只見夏王正與眾臣談笑,哪有空余時間看這邊,倒是她這一瞧,在眾臣堆坐的角落里,看見了一位熟悉的哥們。
那人見她看過來,微微一撇,輕低頷首,算是對她的禮貌問候。
玲瓏難得見到知己,忙拾起杯子,激動的朝那人一舉,笑著飲了杯酒,那人猶豫了會兒,躊躇著,只覺對她那燦爛的笑容實在消受不起,這一杯,絕不敢喝。
坐了半久,起身,玲瓏提了提這盛裝裙裾,章惠閃爍著眼神,疑惑道:“你這是要去哪兒?”
“喝多了,出去透透風。”
說完,她帶著芷瀾隨身離開。
章惠自是不信,從頭到尾,自己看的一清二楚,她才不過喝了三杯,只是,總覺得,王上似乎又往這邊看了眼。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