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案桌邊,玲瓏正在盤算這一月多來的開銷,大大小小的事務及明細清楚的羅列在冊子上,冊子堆成了一疊,算完最后一筆,她長吁了一口氣,伸了伸腰。
末久,管家進來,遞過來一錦盒,說是容府有人托送來關宅,她隨手拿起打開,略眼一瞧,皺了眉頭,再拿起最上頭的一份信件,大大的退婚書三字亮了她一瞬。
令她沒想到的是,里頭居然還有定婚書,也一并給她捎送了過來,更不想到的是,為做補償,還給了她幾個鋪面與田產,這是隨便丟給她的退婚費么?
她暗嘆,那兩人戲做的真足,當然,她不介意比他們做的更足,于是,提了提筆,在退婚書上簽字畫押,交代管家幾句話,把這些東西一并送還回去。
當夜她便又去了醉風樓與一商賈公子談天論地,還約好第二日去郊外馬場看看賽會情況,有機會比劃比劃。
次日馬場賽會,她如約而至,望著在好幾處觀戰臺上的一群老少,再看賽場上十多人圍圈爭逐,相當激烈,看來賽會是真的蠻熱鬧。
有小廝帶她去馬廄,指著一匹馬道:“這是少爺特意為姑娘選的馬,乃是上上等。”
玲瓏拍了拍馬須,道:“穆二公子的眼光一向不錯,你替我謝過他。”
小廝允首,便下去了。
她牽著馬兒出來,正想在林場外圍溜一圈試試,還未跨上馬,便聽到一聲熟悉的呼喚:“嫂嫂!”
扭頭看去,茱萸從旁邊馬廄出來,在歡樂的朝她招手,身邊跟的是司徒璋。
茱萸牽著馬兒過來,司徒璋也許她微微一禮,玲瓏瞧著兩人,心知這丫頭自從開了府邸,再不用受宮中規矩約束,到處溜的沒影,也不知這么多日去哪玩了圈回來,玲瓏問道:“你怎在這兒?”
茱萸道:“嫂嫂開的馬場,我自然要來捧場。”
玲瓏疑惑,這馬場是穆二公子開的,并非是她,見茱萸如此認為,又覺得有個公主給穆二公子捧場,也當不錯,便也是默認了。又預感不好道:“你四哥該不會也來了?”
茱萸笑容誠懇道:“猜對了。”
“他在哪兒?”
茱萸指著一觀戰臺:“在那上頭坐著呢,嫂嫂要不要過去說說話,我看四哥今日的臉色不是很好。”
玲瓏心中不免感慨,不只今日,在她面前,他的臉色常年都不好,又想想,一月多不見,他怕是忙的把她給忘了,閑的時候才想起有她這么個人的存在,還讓冥棧容給她一紙退婚書。若是上次私逃時,沒有那景公子,他應當不會追出來,指不定就任她逍遙,帶她回宮真的只是順手。
琢磨了會兒,她還是去了觀戰臺。
遠遠便見到南宮祤席地坐在特等座,正品著茶水,端詳著不遠處的賽事,冥棧容在旁側坐著,另一側花忍則靜靜站立著。
掀開紗簾,她愉快友好的朝兩人招呼了聲:“趙公子,容公子。”
兩人聽及聲音,紛紛抬頭撇去,只見她一身輕裝簡束,不待兩人開口,她已非常自覺的坐下,她笑盈盈朝兩人道:“此處招待可還周到?”
“難得你無償提供茶水點心。”南宮祤品了品茶,覺得這茶的味道還是差了些。
玲瓏驚奇道:“你來這兒,坐上等席,只是為喝茶吃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