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家?”她仍耐著性子問,作為一名資深被綁過好幾次的柔弱女子,與綁匪拌嘴起沖突并不明智,如上次那景公子,弄死她都不帶憐惜。
面前這男人,半斤八兩。
也不知是不是她長的容易招惹人。
他繼續答:“自然是我們的家。”
“我們?”她愣了愣,重復。
“自然是我們,你我之間不必分的太清楚。”紫衣人又輕道:“這里離家遠,回去要好些日子,你有何需要,可以與我說。”
玲瓏心里頭麻亂一團,思緒怎么也理不清,記得他方才說自己沒家,這會兒倒變成要帶上她回家了。也許,這綁匪腦子拎不清,她又強迫自己鎮定,處變不驚心平氣和道:“你家里可有什么人?”
他頓了頓,還是回答她道:“父母雙亡,有幾個姐姐。”
“那你和我是什么關系?”她循循笑著,自答道:“應該是兄妹吧。”
見她裝傻充愣,原來是這番模樣。他不緊不慢說了一句:“夫妻,我們是夫妻。”
我們這兩字,太過拉近距離。
玲瓏肯定,這是綁架兼帶劫色,更深一點,說不定是拐賣婦女回家做夫妻,想不到他看起來模樣端正有一股正氣之風,背地里竟干這種事。
她不得不搬出一個人,說道:“我有夫君,你認識的,上次他還與你在春紅樓有些小矛盾。”
“他不是,你們什么都不算。”提及那人,紫衣人抬眸,冷冷截斷:“你以后不許再提他,半分都不可以。”
許是他也覺自己言詞激烈,畢竟他也知自己于她不過是見過一面的陌生人,他想去碰她的手,她縮了縮。
過了半久,不知該說什么,他只一下軟了嗓音:“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玲瓏見他心性無常,對自己又是如此奇怪,綁架,回家,夫妻,還那么言詞反對她與南宮祤是夫妻這事,她怎覺著,他是不是認錯人了?
稟著不激怒綁匪的原則,這綁匪又與夏王不對頭,也決定盡量少提那人,低聲道:“我不提他就是。”她繼續善誘,順著他道:“可是,我們即是夫妻,那我怎么不知你名字?”
紫衣人怔凝可半久,才驚道:“你不知我是誰?”莫非南宮祤不曾告訴她?
玲瓏搖頭:“你不說我怎知道,夏王這人獨斷專橫,從不與我說什么,我只大概猜測,你們有不為人知的恩恩怨怨。”還是死結那種。
他輕低了睫毛,自報:“我姓溫。”
玲瓏饒有意味深長,笑了笑,對于她身邊這群人,說姓什么,其實不太重要,好比趙祤不姓趙,玉絕不姓玉,薛小成也并不姓薛,行走江湖,假名她也理解的。
“那你可知我叫什么?”玲瓏問。
紫衣人思及片刻,料想她若是知道自己是誰,定然不會是如今這樣子,也許南宮祤什么都沒有說,想起她假名眾多,他不知該說哪一個,便問:“你叫什么?”
“我可以告訴你,我叫——”她故意頓了頓,拖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念出一個名字:“解憂。”
紫衣人心中噗通一驚,顫了顫,看了她許久,她那意味深長的眸色和明媚春光的笑容,深深的寫著狡詐兩字,于是,他很快明白,她自報姓名并不是那么認真,反而有些故意。
再而,解憂,那個深恨他入骨的女子,并不會對他這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