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目的地有些遠,馬車行了許久,而自她放出那句話后,紫衣人說道:“如今我無法改變你的心意,待我們相處久了些,你會改變的。”如同以前那般,會與他小打小鬧,會同他談笑,而非現在這樣見外生疏。
玲瓏知勸說無用,便不再多言,他這是鐵定了心,要劫走她,也不知哪里來的信心,認為她最終會在日常相處感化中對他萌動心意。
他這種想法,她起先是蠻感動的,畢竟有個人對自己志在必得,說明自己也有個人魅力不是?但轉念一想,自己一無是處一無所成,不知哪里值得他如此念想,又權衡一番,想必是自己與那女子長的太像,他許是想彌補些什么遺憾。
不管是南宮祤對她的一切縱容還是面前這個人不惜一切的劫她,都是別人的,她享著應該屬于別人的東西,總之極為不妥。玲瓏心里愧疚了些,同時,又覺得這些把她當替身的人,很不可理喻。
外頭馬車一停。
有人道:“主子,天色已晚,是否需要找個客棧落腳?”
玲瓏才知外面趕車的是個女子。
紫衣人看了玲瓏片刻,對那女子下令道:“你去就近找一個客棧,不用太昂貴,普通一些便好。”
女子領命:“是。”遂離去。
車里,玲瓏不免驚道:“你要住客棧?”
他道:“住哪兒我倒是無所謂,不過夜深露重,怕你不習慣在草堆里打盹,還是住客棧吧,若有麻煩,我會應付。”
“溫少俠,你應該是沒領教過夏家暗衛的厲害,我卻是領教過的。”玲瓏嘖嘖幾聲,想想半年前她私自出逃,全城封鎖,蒼蠅都飛不出城去。再想想幾月前,她與茱萸一道私自出宮,發生了諸多事,大批暗衛定點出現在春紅樓。又想想幾月前,她又私自出逃,盤山那么遠的地方,還能與夏王宿在同一客棧且還面對面,巧合么?偶然么?
她做了什么,每天去了哪里,大底交了什么人,夏王都是一清二楚的,若夏王他是吃素的,她早就天涯海角逍遙快活去了,哪用得著待在王城窩囊受氣,奈何夏王背景底氣實在太硬,她剛不過。
這回,不知道又有多少暗衛出動。
紫衣人一聽,遂問道:“照你的意思,夏王已經派出了夏家暗衛,甚至有可能四處埋伏,只為出來尋你?”
“我也不大能肯定。”她分析道:“只不過以往逃的經驗告訴我,哪怕我跑的再遠,也會被他成功逮回去,這次恐怕也不例外。”
紫衣人微驚:“你逃什么?”
“倒也沒什么。”玲瓏道:“只是我不喜歡被他管著,偶爾出去透透氣,他總是不放心,認為我若是不被他在眼皮底下掌控,行蹤不報備,就會出大事。你跟過我,也知道我身后那些尾巴有多難纏。”
他心底喃喃,原來她爬水溝是為了逃,他還以為她是愛調皮搗蛋才從那里鉆出來。又順著道:“你說,夏王會不會親自出來找你?”
玲瓏看了紫衣人片刻,念著他與夏王之間存在某些不為人知的恩怨,不敢肯定他會不會因此做什么,鐵硬答道:“不會。”
“可惜了。”紫衣人只輕道了句,又凝了會兒:“你好像很肯定,夏家暗衛會跟來。”
“你若不信,咱們可以打賭,你在客棧安排些人手,假裝是你和我入住,待夜深人靜,就知是否有暗衛追查。”玲瓏知他心底已經打算這么做,當然也不妨礙她說出來,繼續道:“我消失不足一日,出關宅的法子又這么特別,夏王應該還不曾疑心有人劫我,更不知是你劫走我,否則早就布下羅網讓你有來無回,溫少俠,我勸你一句,你若想安然無恙的離開,最好別與那些暗衛起沖突。”
紫衣人接道:“既如此,今夜先委屈你一夜,暫時不能住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