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起了身,端著笑意道:“我也想好好招待趙公子,可不巧,我今兒約了人,要事在身,你看這時辰不早,我得去赴約,趙公子,恕不奉陪。”不管怎樣,先溜為上。
“約了人?什么人?”
“一個朋友。”
他也起了身:“今日得閑,也不妨見見你這位比我還重要的朋友。”
一路上,她心里都在默默吐槽,他這是打算同她杠上了,一頓飯而已,至于嗎?
雖然,她并沒有約什么人。
她只想趕緊的從她認識的人中拎一個出來赴約,想了一圈,前兩日穆玄留因娶媳婦的事兒同家中父兄鬧了些日常家庭矛盾,這會兒不可能出來,小白有好些日子沒聯系了,江夫人產期臨近,他只怕是有心也沒空。更別提其他的,她也喊不出來。
行了半條街,她想到自己可以去哪一個地方。
一柱香后,醉風樓門前,南宮祤面色陰郁無比,尤其是管事的見到她來,一股熱情勁兒:“有好些日子不見姑娘過來了,今夜倒是有空,姑娘這回仍是照舊么?”
她點頭:“照舊,多擺些吃菜。”
管事點頭,記下了,又對著她旁邊人道:“楊大人,請。”
楊大人?
她瞟了眼身邊人,意味深長,但也沒多說什么,領著他一路去了自己長駐的房間,兩人靜坐會兒,便有人端上來一些吃菜,和一壺小酒。
玲瓏奇怪道:“我沒有點酒。”
簾子里傳來聲音道:“這是在下為姑娘點的。”
聽及這抹比女人還柔軟的磁性嗓音,南宮祤不免抬了頭,往簾子里看去,只可惜遮的嚴實,只知道那紗簾下的影子一揮衣袖,盤坐在了琴側。
玲瓏言謝道:“有勞公子。”
“不客氣。”紗簾里的人撥了撥琴弦,忽道:“姑娘今日想聽什么曲子?”
“我記得上回你說作了首新曲。”玲瓏提點。
簾里人道:“在下獻丑。”
兩人不再多言,紗簾下傳出來幾聲試調的調子后,這才緩緩開始正曲。
南宮祤瞥了眼眸,只瞧見她愜意得很,一邊吃點東西,一邊聽曲。
他對醉風樓并不熟悉,只知這是眾多為官之人茶余飯后消遣的地方,它是青樓楚倌,但它又有嚴格的秩序和自己的一套規定,有別于之前膚淺的春紅樓,當然這里頭除了有女子,也會滿足一些特別的需求,比如,一些為官之人可能會偏愛同性,再比如,紗簾里正在給她奏琴的男倌,一個賣藝為生的男人。
在這王都,連容戰都說醉風樓的掌家人雖是孤兒寡母,但也不能小瞧了,今日,他也確實有所見識,那中年管事記憶驚人。幾月前,他來過一次醉風樓,因他故意丟她在馬車里,她卻陰差陽錯同江懷彥來了醉風樓,他一路跟蹤,為了不露身份進來,他便隨手拿了刑部楊侍郎的官令牌。
一首曲子,彈了三遍。
曲罷,她也吃得有三成飽了,吃了幾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