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她也是你表妹?”
朱逢英錯愕,撇著南宮祤,不敢欺君,言道:“微臣與芙兒既非近親也非遠親,并未有表兄妹這一層關系。”
玲瓏勾了唇:“朱大人,我這人忘性大,不記得對朱家有救命之恩,只記得朱夫人隱瞞實情坑騙于我,朱夫人,你可騙的我好苦。”
朱夫人此時已是心內一驚,怎知當日路過的女子來頭如此大,眼見當今夏王一言不發,似是默許明妃掌家發話,忙伏跪道:“妾身當時情非得已,求助無門,才出此下策,并非有意冒犯,娘娘恕罪。”
南宮祤掌了掌杯子,對這事所知甚少,不明其中原委,竟還能有人欺騙于她也是奇事,發言道:“你騙了她什么?不妨詳細說來。”
朱夫人一五一十將事實說出。
兩年前,盤城變故,那反賊手下同朱縣令商量說要謊報停礦,實則要自己暗地操縱,朱縣令不肯,繼而販鹽運鹽一事不再與景字鹽行合作,后來那反賊手下震怒,借助一些黑幫勢力,硬是將鹽礦據為己有,還把監督礦山的朱逢英給抓了以此來威脅,朱夫人并不知事情,又聽得朱縣令讓自己快走,自然是帶著孩子趕緊逃命,反賊為了更好地控制朱逢英兩兄弟,一直在找朱家母子。
朱夫人并不了解實情,不知盤城到底發生了何事,也不知朱縣令為何倉促的讓自己快走,反而自己倒成了殺夫亡命的朝廷欽犯,不得已將兒子藏做女兒身,四處躲避逃亡。她本想上王都又或者去別的地方上狀告訴冤,可轉念一想自己若是自首訴冤,必定得入牢看押,屆時兒子托給誰來照顧?若是自己入獄,盤城那里本就有變故,官官相護,不分青白,沒人相信自己,給自己定了罪怎么辦?好幾次躊躇在官府門前,她苦于迷茫,自己丈夫生死不知,自己也是四處逃難,到底是為什么?
她必須得查清事實才能有給自己辯解的機會,不能平白無故就去自首,于是,裝作流民一直暗中打探有關盤城的一切,她得知礦山坍塌不少人死于非難,官府封路,盤山被傳成可鬼山,便留了疑心,總覺得所有事情都與那礦山有關,可她一介女子又拖著兒子,萬不敢冒然行事,日日看著盤山那方向忘卻止步,茫然無措。
一不敢找官府,二自己分身乏術,只得求助于人,便想了法子,自稱有表哥在礦中做事,讓路人帶信為由,去盤山送信,望以此能揭破盤山之事。
聽及此,玲瓏心中連連默嘆,又瞟了眼南宮祤,他是君王,到他手中的奏折估計也是朱逢英這個官還活著,其妻冤屈已洗這幾字,如今親自聽得,想來頗有感觸。
玲瓏徒然道:“我是你選的第幾個路人?”
朱夫人不敢隱瞞:“第三個。”
玲瓏挑了眉色:“朱夫人是聰慧之人,決計不敢隨意找路人相助,你當初為何挑我?”
朱夫人低首:“娘娘的隨身佩劍,名為承影,是先王賞賜給夏桓大將軍夫人的寶劍,承蒙祖上恩德,妾身外祖母與夏夫人頗有往來,妾身小時候有幸見識過一次,娘娘有這承影隨身,必定與王室有關,所以妾身才生出一念。”
原來夏王給自己的劍還有這些彎彎繞繞,遂又繼續道:“你見我故意撒錢兩給流民,也就篤定,以我的性子,無論如何都會捎信物上盤山。你是覺得我若在盤山出事,朝廷必不會坐視不理。”
朱夫人大驚:“娘娘洪福齊天,命中帶貴,必不會……不會……”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前兩人可有為你送信物,他們又是如何下場?”玲瓏淡淡問。
朱夫人皺眉:“妾身……不知。”
玲瓏又問朱逢英:“朱大人,在我之前,可有人給你送信物?”
朱逢英看自己妻子,又看沉目的夏王,回玲瓏道:“不……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