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面色一斂:“你不說,怎知我不能?”
“便是我說了,你也不能做什么。”他音色微淡。
“你說牽著我能讓你安心,又不肯說出煩擾之事,又說我幫不得什么,也做不得什么,依你這意思,只是找借口想牽我手唄?”她挑了眉色。
“我今日只想散散心,可不想在大街上與你爭辯。”又加重了牽她手的力道,緩和道:“我也說過,你可以掙開,不過,到現在也不見你有何反對,想必你也是愿意被我牽。”
她駁道:“其實我心底是大不愿意的,只是我一向心慈,見你心不在焉被心事所擾,不忍心再打擊你而已。”
嘴上說著不愿意,卻還是沒有放開他的手,十指緊扣著,還特意在他手指上摩搓生擦,以至于他隨口就道:“口是心非。”
玲瓏略有不服:“那我對你說一句真話。”
“什么話?”
她忽的靠近,湊到他耳邊,低言耳語。
那幾個字說的很輕。
言畢,她退離些,抬頭去看,卻見他這一副驚愕模樣,久久不曾回神,玲瓏驀然笑的面艷生花,叫醒他道:“眼下我心情不錯,姑且陪你散散心。”
于是,她很認真的陪他走了一天,去了小橋流水的野外賞花,也在城外郊邊的江邊遠眸眺望感嘆這萬豪江河,也去了山谷幽亭閑坐,去了竹林深處,登過山頂,還順帶在山中荒無人煙的寺廟中歇了會腳。
令玲瓏沒想到的是,他竟在在寺廟中上了香,極為虔誠的對著面前金佛碎言了幾句,玲瓏也忙拿了三炷香,認真的拜了拜,最后見他還捐了好幾兩香火錢,惹得小僧人連是說了他施主恩德子嗣綿延之類的話語。
從廟里出來,她道:“你信神佛?”
“不信。”他轉而再道:“可若神佛真能實現眾生愿望,信一回也無妨。”又看著她,借此探道:“你不信佛么?”
“我也不信。”玲瓏斂目道:“佛家普渡,渡的并非劫難鬼魂,而是渡在人間百般艱苦的世人,這才有普渡眾生之說,說到底,只是給活著的人一絲心靈慰藉。我不需要它來渡我,求人求佛,不如求己。”
他想不到,她會有這參悟,他對神佛之事了解不多,不傳播不信奉也不阻止,當下也不大與她討論這個,他同她言道:“那你方才拜的那么認真,求的是什么?”
她一笑:“你求什么,我便求什么。”
他眉色一擠:“你確定?”
她只是確定這寺廟偏僻,連牌匾名稱都沒有,看他拜的那么認真,她也不能儲一旁什么也不干,只好拜拜佛實現他所求的,這才問道:“這是什么廟,拜的什么佛?”
他奇怪的看了她許久,覺得她不認識這些金佛,還拜的這么認真,實是難得,三字出口道:“求子廟。”
求子……
這回輪到她抽風凝固了。
旋即,她又抬眸輕笑:“原來你所煩心的,是子嗣,若是這個事,我真幫不了。”
他膝下無子嗣,后宮又是三三兩兩,又不肯開納后妃,畢竟他是君王,有子才能立國,那些朝臣只怕日日拿此事來給他仍折子上奏,他許是被人氣的不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