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直到很晚才從禁地回到寧惜宮,一路上疑惑頗多,方踏入自家宮院,便見到南宮祤與芷瀾從她的寢殿踱著步子出來,兩人見到她回來,皆是微愣。
隱隱看見南宮祤面上不悅的神色,玲瓏心頭不免咯噔了幾下,禁地那邊的消息傳的這么快么?他這就過來殺她滅口了?
芷瀾已經知趣的退下去,他站在寢殿階梯上,居高臨下似的看著底下的人,玲瓏想起方才種種,咽了咽口水:“王上深夜來訪,莫不是真要殺臣妾滅口?”
南宮祤被她這句整的莫名其妙,他深夜來她宮中,不見她人也就罷了,方要去景平苑尋她,她剛好回來,而她一回來,莫名的對他警惕,還冒出這么奇奇怪怪的話,他道:“好端端的,孤為何要殺你?”
但一出口,他便有些怪自己過于口快,她喜愛闖禍又愛亂跑招災,指不定鬧了什么事,若真好端端的,她也不至于說出這種話。
她又惹了誰?太后?王后?
“臣妾方才在禁……”
玲瓏沒打算隱瞞,正要說說自己之前做了啥,不料黍洱快步匆匆從外頭趕來,立在她身后,黍洱截了她的話:“王上。”
南宮祤提了音:“何事?”
黍洱有些欲言又止,深深的看了玲瓏一眼,才簡短道:“有暗衛來報,似有急事。”
玲瓏深知她需要回避,便上了階梯,走近他,與他輕聲道:“我回寢殿。”說著,繞過他去了寢殿,又把門帶上。
寢房中,玲瓏手搭在小腹上,端端正正的躺在床榻上,閉目深思,過了許久,才聽到開門關門的聲音,當然,待她睜開眼睛,南宮祤人在她面前立著,看她的目光極為復雜深邃。
如若方才他什么都不知,那現今,暗衛來報,禁地之事,他也該有所了解。她甚至在想,他是不是在糾結該不該殺她滅口?
玲瓏起了身:“王上想問什么,臣妾知無不言。”
南宮祤掀衣擺坐在榻邊:“有人闖禁地。”
她承認:“是我。”
“你想做什么?”
她輕皺眉頭:“好奇。”
他輕哼了一聲:“所有暗衛皆被銀針定住穴位,這事可不是你能做到的。我只問一句,你與那個白衣女子是否常有聯系?”
那女子她總統也就見過幾次,一次是在密道,一次在她院子里,還有一次在白水鎮冰井里,她昏迷前隱隱約約見到了那女子,方才也算是見了一次。
雖然見過,但從未交流,不知姓名不知來歷,更別提有什么聯系,白衣女子故意引她去禁地,讓她見到里面的人,估摸著是嫌她在宮中命太長,要給她加點刺激。
她的心臟有點受不住。
玲瓏想了片刻,輕聲道:“不管白衣女子的目的是什么,里面的人我已經見到了。你是不是要殺我?”
南宮祤很佩服她,都這時候了還能心平氣和的談話,他也不著急,不緩不慢道:“即便是你口風再緊,我信不過你,更不會讓那個人成為任何人可以威脅我的把柄。”
玲瓏有些苦笑,方才在那人面前信誓旦旦的放話,如今想來,都有些可笑,她若是自己不努力保命,只怕南宮祤殺起來她都不帶心軟留情。
就像之前那些誤入禁地,沒有活著出來的人一樣。她的命,于他來說,也如螻蟻一般,沒什么在乎不在乎的。
玲瓏看著擺在寢房中計算時辰的沙漏,單手撐著膝蓋,再笑了一聲,靠近他道:“你今日不應喊打喊殺,顯得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