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道:“我得提醒你,男訓中說的是夫妻,可你不是我妻子。”
是啊,她不是他妻子。
在別人面前,他能較勁口口聲聲說是她丈夫,可一旦認真起來,他把名分算得清清楚楚,她只不過是他的妾之一,對待妾,何需講什么理解尊重,更不需要人權,他想要便可以強要。
宮中流言蜚語太多,她就是個傷風敗俗水性楊花不知廉恥的女人,連當妾都不配。
玲瓏也不甘示弱:“也對,我丈夫又不是你,我自然不能對你要求什么。”
聽得她這話,南宮祤徒然微怒,拽緊她手臂,諷道:“那你告訴我,你丈夫是誰?”
玲瓏啞口無言,可恨的是自己什么都想不起來,在這里與人爭辯,卻連自己丈夫是誰都不知道,自己當初為何入宮也已不記得。
她是誰?她丈夫是誰?
那兩日茶飯不思,寢食不安,她不是絕食,只是在想這個問題,最終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甚至她覺得,南宮祤從一開始就認識她,所以從始至終都對自己冷眼旁觀,像看個玩物似的。
玲瓏靜了片刻,聲音微輕:“我不知道他是誰,我只知他當我是妻子,他比你好,好千倍萬倍。”
南宮祤再次一嘲:“他若真那么好,你就不會在我的后宮了。”
玲瓏也道:“即便他不好,那你呢,你也不是什么好丈夫,冷待自己妻子,妻子與后母的矛盾你也從來不管,還在自己妻子小產后,與別的女子調情恩愛,說是喪子心痛,不也大張旗鼓的擺自己壽宴。”
她隨手寫的男訓十則,他哪一條沒有犯?他這么晚來找她,不管是因為禁地一事還是她寫的男訓,總之,他就是來找她吵架的,床下吵完,床上睡覺還得吵。
他從背后抱著她,已是一瞬僵硬,說句實話,這一刻,怒火略生,玲瓏是被他一激,沒有想過這么說的后果,以至于她身體被他扳過來,他怒極道:“你再說一遍?”
在她眼中,他原來是這么虛情假意的人,她似乎從來看破不說破,還能處處與他虛與委蛇,之前兩人相處極好只是表象。如今,他以為能與她交心,但她說的真話卻是字字誅心。
從那夜沈列出現,令她昏迷開始,她知道的越多,記得的越多,他也就越不能掌控她,自回宮后,又加上那些流言,她已經越來越抵觸他,他突然明白,這并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他不希望她記起,可又不得不承認,是他的故意試探和刺激,讓她想起了些什么,比如,她的丈夫。
玲瓏知他生了怒意,緘默不言。
而南宮祤等不到她的回應,他壓在她身上,埋在她脖頸間,在她耳畔冷聲道:“你若是肯收回方才那些話,好言認錯,今夜我便放過你。”
好言不可能,認錯更不可能。
她駁道:“我說的有何錯?”
不待她反應,下一息,他直接撩開了她肩甲上的衣衫,露出肩膀,他一口咬了下去。
疼。
她疼得皺眉,卻推不開他,只能拽著他衣衫,再疼她也強忍著不出一聲,不明白他生氣為何要咬人,他是屬狗的么?
咬了很久,待他心情爽了,才放開她,忍著疼痛,她撇眸一看,肩甲處雖沒有咬出血,卻是一排很深的牙印。她身子微顫,又眼含婆娑的望著他。
他一見,極為皺眉,很討厭她的眼淚,就像一把柔弱又鋒利的武器,剜他的心,而他對此沒有任何的解決辦法,就像那夜,只能束手無策等她哭累了,以至于他厲聲道:“不許哭。”
她只覺他這人超級不講道理,欺負她咬她,她覺得委屈了還不讓她哭。不哭就不哭,誰要哭給他看,她強忍著打轉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