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然道:“親兒子又如何,在那樣一個漩渦中,沒有權力,沒有背景的人,是過不上好日子的,這是你以前說的。”他沉了音色:“夏朝與南庭如何,與我沒有半點關系,我只知他是我妹妹的兒子,是我親外甥,沒人護著他,我護著他,父親,不盡職的父親,還不如不要。”
父親,不盡職的父親……
她忽的想起南宮祤以及夏晟王,這一對父子也幾乎是相恨相殺,互看不順眼,難道,在那些權力巔峰下的人,真的沒有絲毫親情可言么?
她不禁回想起關家鎮的老爹,不,準確來說那是關玲瓏的父親,包容愛護無微不至,當她如掌上明珠,雖然只是個小小的鄉長,卻盡能力給予自己所能給的一切。
而她自己的親爹,誰知道在哪呢,這些有爹在有娘疼有哥護的人,可知道,她見了有多么羨慕。
玲瓏收回傷神的情緒,撥了撥火堆,讓火亮了些,理性道:“你如今身無牽掛,自然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若有一天,你站在少正修魚那個位置,便會明白他要考慮多方因素,他也有不得已而為的苦衷。”
他挑了眉:“你在幫他說話?”
她輕輕搖首:“論情,無論如何我會站你這邊,但論理,這是夏朝與南庭的政治交易,送子為質無疑是表明雙方相互牽制最好的辦法。其實,你只是想要紀思爾回到他母親身邊,這并不難。”
“你有法子?”
“兩國交好往來,送子為質送女和親都是表面手段,實則,夏王要的是南庭臣服歸順,南庭求的是庇護和安穩,這兩者并不矛盾,只不過難的是雙方之間的信任,這個信任,不一定要是紀思爾。”玲瓏低聲道:“只是,眼下我也是亡命天涯,便是再有辦法也無濟于事。”
公玉鄂拖默然:“是我拖累你了。”
玲瓏一笑:“你未免把那些人想的太簡單,即便沒有你,他們也可以直接給我喂顆毒藥,這群人,古里古怪的,什么事干不出來。”她嘆了一聲:“算了,不提那些人,你繼續說。”
他微愣:“說什么?”
“方才講到你四處逃亡,然后呢?”
他反應過來,沉斂著嗓音,繼續說道:“后來,我遇見了你,便將錯投靠了韓馀夫蒙。”
而接下來,他便重點講了講韓馀夫蒙這個人是誰,根據他的角度又講了講她與韓馀夫蒙之間的一些事,他雖是外人,不了解全部,卻也零零碎碎的能說個五六分。
她不得不先感嘆,這師父確實不是一個說故事的高手,不止時間錯亂,事情還挺混亂,東拼西湊的,好在她理解能力十級,勉強能聽出其中因果故事。
總的來說,奴桑諸王爭權奪位,以至于奴桑一步步被瓦解四分五裂,韓馀夫蒙本群居一方,但有人看不順眼樹敵頗多,被三國聯合給滅了,而公玉鄂拖本是韓馀夫蒙手下,北庭滅亡后,也由一員大將成了任人打罵欺辱的奴隸,在邊境的一座奴隸營受盡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