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他輕顫著音,拒絕。
她繼續說:“我聽聞龍海東側是無邊無際的大海,海浪洶涌波濤,師父,你肯定沒見過大海吧,待我們到了龍海,有機會帶你去瞧一瞧。”
他音色更抖:“……也沒什么好看的。”
這時,又一個水浪翻起,船身翹的老高,他忽的被嚇到,以為船要沉了,更是死命抓著床角不放手。
她面色輕凝:“你沒事吧?”
他穩定住身子,搖首:“你不用操心我,我待在屋里就好。”
她沉吟許久,由此得出一個結論:“你該不會是……恐船?”
他看著她,他以前深居奴桑,騎馬打獵樣樣在行,但唯獨對深水和船有那么一丁點的懼怕,他發出了一個長長的嗯字,斷續道:“……有,有點。”
總之,在顛蕩的船上看那么深的水底,那種恐懼真的是一言難盡,他非常拒絕出去,怕自己腿軟。
她心底默默吐槽,這何止是有點,明明是怕得要命啊。
于是她開導他道:“你不用這么緊張,首先船是不會沉的,即便是有意外發生,也可以游到對岸,其次,你可以把晃動當作是一種美妙的享受,蕩習慣就好了,就像嬰孩靜靜的躺在搖籃里,母親會一邊搖晃一邊哼曲,要不要我給你哼一曲?”
他白了她一眼,鬼才信她的鬼話,當他不知道這運河有多大多廣?若真有意外,便是耗盡體力能游到一半就不錯了,這河底的孤魂野鬼只多不少。船一蕩一蕩的,他一點都不覺得這是享受,只覺得隨時都可能會翻船。再說,她想占他便宜扮演母親這角色是不可能的,他很堅定說道:“你放過我吧,我母親壓根不會哼歌,也不會這么搖我。”
她忍不住噗嗤一笑,把小瓷瓶擱在他側邊坐臺上,囑咐道:“別忘了吃。”便離了去,回了自己艙房。
一夜無話。
待次日晨起,玲瓏伸了懶腰,想去弄點吃的時,一開門,便見到門外頭站著一位綠衣女子,這女子和和氣氣容光滿面堆滿盈盈笑意的看著她,還帶著親切的稱呼:“嫂嫂,早啊。”
她差點沒站穩腳跟,良久,尷尬而又不失禮貌:“早,是挺早……也挺巧。”邊說著,還邊望了望四周,看看有沒有其他人。
茱萸看出她的意圖,懶懶道:“別看了,四哥不在。”
那就好。
夏王國事繁忙,壓根不會來晉國。
玲瓏遂放心大膽的去了廚房,茱萸一路跟著,玲瓏一邊找吃的,一邊問跟著她的茱萸:“你怎么在這?難不成你這又是逃婚?”
她記得,當初第一次與茱萸見面時,茱萸便是不想嫁去高驪,才拉著冥棧容出逃,哪成想,意外碰到了接送她的棄瑕。
“才不是,這說來話長。”茱萸靠在窗臺邊:“四哥說我與司徒璋婚期將至,希望我倆培養培養感情,所以給了司徒璋兩月期假,讓他陪我出來走走。”
玲瓏抓了個饅頭,啃了啃:“你怎知我在這船上?”尤其竟還專門在她門口堵她,不是有備而來她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