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決定,還是先把他衣服扒了再說,反正看他這傷一時半會也死不了,只是,扒到一半,從這人身上掉出來一抹錦囊。
撿起錦囊,玲瓏怔了半響,看向黑衣人的眼神變了變,這黑衣人蒙著臉面,裹得嚴實,她一開始也沒注意,這會兒,她直接扯了他面巾。
竟然,真的是他。
如若現在要問她救不救,她會很硬氣的回答:不救,打死她也不救。誰讓他和冥棧容聯手騙她,還想搶她的東西,她現在都很不得踢他兩腳解氣。
想到此,她又摸了摸他身上,并沒有找到什么盒子,她不禁納悶,難道冥棧容還沒有把丹丸獻給他?看了眼他腹處,他雖然沒死但也被捅一刀,手一直捂著傷處,血流的也差不多了,他臉色又白得要命,她一下于心不忍。
腦海有兩個聲音在打架,一個聲音說,不要救,掉頭就走,當什么也沒看見沒發生,他為了別人,搶你東西,救他做什么。另一個聲音說,救吧,畢竟,這人也算你丈夫,到底是有多大仇多大怨要這樣置他于死地。
她深深呼了口氣,人不能太泯滅良知,好歹路見不平還要拔刀相助,他這都快沒命了,恩仇怨恨什么的,等他醒了再好好解決也不遲。
扒開他腹處的衣衫,看了看傷口深淺,不是很深,心跳也很穩定,他這般昏迷想來是吸入迷霧的緣故,這里條件簡陋,沒什么藥,只能做簡單的止血處理,至于其他聽天由命。弄好傷口,把他旁邊的黑衣人清理掉,再將他也拖到隱秘些的地方,折了些樹枝放他旁邊以作遮掩,做完一切,她才舒舒服服靠石頭斜躺。
她一沒信號物,二也不能走開,只能這樣陪著他一起等,或許是等花忍過來,也許是等他醒來,要是命不太好,可能會等來要殺他的人,放心,那時候她一定溜的遠遠的。
“水……”
正當她迷迷糊糊快要睡著時,他呢喃了一聲,她連忙爬過去瞧,他已睜開眼睛,轉了轉頭打量身邊處境,他清醒了不少,看著她在自己旁邊,有點意外,忽的道:“真的是你。”
她隨口道:“假的,你在做夢。”
“夢?”他喃喃一句,難道他不是剛從夢里醒來么?還在做夢?
也許是為了驗證現實,他突然的抓住她手腕,一扯,她疼得要命,不曉得為何救了他還要被如此折磨,她冷不防嘶喊道:“南宮祤,你做什么?你快放開。”
看她這痛苦的表情,他便知真假,在夢里,她乖得很,也不會疼。片刻,他放開她,眼睛看著夜空,干澀說道:“我……喝水……”
他口干舌燥,直接省略了要字,玲瓏當然不放過這個機會,揉了揉發紅的手腕,佯裝沒聽清:“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我要水。”他嗓音利索了些。
“哦,想喝水,當然可以。”她瞇了瞇眸子,離他遠點,然后拿著水囊當著他面喝了一口,潤了潤口咽下去,最后,朝著他一字一頓:“你——求我。”
他撇了她一眼,又量了眼她與他的距離,她扶著一塊大石頭,半蹲半靠,手上抓著水囊,活脫脫像一只怕了他的野貓似的。雖有點怕,但眼中的得意之色是怎么都掩蓋不住的。
玲瓏突然想起來,他有傷在身啊,自己干嘛要躲?還怕了他這一個病人不成?可他這一眼,極有深意,她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免得他一個飛刀丟過來她會一命嗚呼。
提了這么一個過分的要求,在石頭后面躲一躲也是極好的。
他卻沒說什么,閉了閉眼睛,他怎會不知她心里頭想什么,以牙還牙,好不容易輪到他倒霉透頂,她肯定要爬上來踩上幾腳。
求?不可能!
玲瓏看得出,他這是以不變應萬變,他不著急,她也不著急,倔唄,就看他能倔到什么時候,什么時候放下身段求一求她,反正口渴的又不是她。
時間過的很難,于他來說一分一秒都很慢,口干舌燥的感覺更是越來越強烈,而她見他挺有活力,此處是灌林,也很隱秘,應當暫時不會有什么危險,這才得機會離開了小會兒。
他見她離去,以為她是準備丟下他獨自逃走,生了好一會兒的悶氣,不料想一柱香后,她回了來,她見他睡的很熟,遂緩緩蹲在他旁邊,剛要去碰一碰他,他卻突然睜眼,手一抬,又去抓她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