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只覺自己又做了一個夢,夢里太多太多片段,絞的她頭痛欲裂,不得安寧,她潛意識里,努力與夢魘抗衡一直告誡自己這是夢,這不是真的,你要醒過來,快點醒過來。
她緩緩睜開眼睛。
上邊的藍色床惟,映入眼簾,輕紗微微揚動,這個環境,有點陌生。
視線漸漸開朗,她很確定自己在一張床上躺著,而且這大床,看著很氣派,有人掀簾探頭,看模樣打扮,有點像大戶人家的婢子,她腦袋嗡嗡直響,聽不清婢子說了什么,只覺這婢子露出一臉欣慰模樣,又很快離去。
渴,有點渴。
她終于明白,南宮祤想要喝水時是個什么樣的心情,抓狂,難受,覺得自己再不喝水就要掛了。她摸了摸后背,忍痛爬起來,有人來扶她,她一眼瞄去,這又是另一個婢子。
旋即,她又掃了眼房間,腦袋疼,一時想不出什么形容詞,挺大是其中一個特點,另一個特點,是房里足足待了十多個一模一樣打扮的婢子,都規規矩矩,又一臉殷切的看著她。
伺候她的人還挺多的,南宮祤什么時候這么大方了?舍得在他的隱秘山莊里塞幾個婢女?
既然有人伺候,她也不必親力親為,畢竟頭一回見面,也不能像她待芷瀾那樣呼之即來,客氣一點是必要的,她潤了潤嗓音:“麻煩拿點水給我,謝謝。”
婢女愣了愣,又有點驚恐。
玲瓏察覺這扶著她的婢子,手有點止不住的抖,怎么,她說錯什么話了?這婢子這么害怕是怎么回事?她覺得自己一向挺和善的,只是讓婢子去拿點水喝,應該不是什么過分的要求。
她盡量表現得善意一些:“我現在,是不是不能喝水?”
婢子面色一變,比方才更懼怕,方才婢子因那謝謝兩字失神,這會兒又被誤會不給水喝,只覺自己命苦,伺候這么一個脾氣陰晴不定的主,婢子回神后拼命搖頭,慌慌張張退后,又委身福了一禮道:“奴婢……奴婢這就去拿水。”
玲瓏看了眼四周,這十多個婢女排排站,跟木頭人似的一動不動,猶如擺設,竟沒一個過來看看她傷,關心她好不好的。但有一點,婢子全都攪著手指,戰戰兢兢的,不太敢靠近她,好似迫于威嚴不得不過來伺候。
她很郁悶,她有那么可怕嗎?
去拿水的婢子返回,湊近她床邊,跪伏在地上,將杯子遞給她,她覺得跪送杯子這禮有點受不起,正伸手去接,婢子開口:“公主,您請喝茶。”
剛碰杯底的手,頓了頓。
許是杯子有點滑,婢子松了手,她因‘公主’二字心神一失,沒接穩,杯子唰一聲落地,一片碎裂的響聲。
婢子驚了驚,只覺自己闖了大禍,面色灰白,也不管地面上的碎片是否扎手,一個勁在那解釋:“不是奴婢,奴婢沒有,奴……奴婢……”
玲瓏自己也輕微嚇了一跳,緊緊盯著這個小婢女,言辭厲聲道:“你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到最后,婢子支吾著說不出其他話來,即便杯子不是自己碎的,難道要說是這位公主故意打碎的?她只是個小婢女,便是借十個膽子,也不敢這么說啊,何況,杯子確實是經過自己的手,只怪自己松手太早。
婢子反應極快,聽聞玲瓏語氣中的不善,面容一急,以為這位公主在怪自己碎了杯子,變成了求饒:“公主饒命,奴婢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