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拜謁他師父一事,看起來蠻重要,這大晚上的還齋戒沐浴,顯然他很重視禮節。她若去,以什么身份?再說,陳王后不也在這兒么?
南宮祤沒有再多言,玲瓏沒考慮太多,走過去把畫卷交給他:“我有些懷疑,此人是南宮顥的手下,盤山鹽礦,春紅樓,白水鎮賭坊曾是南宮顥據點,你也抓了不少人,碰碰運氣,也許其中有人認識他。”
他接過來:“這件事,不回夏朝辦不了,你真的不隨我回去?”
玲瓏沒有回答,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若不去夏朝,師父這事恐怕無法查清,可若回去了,那地方,于她也是龍潭虎穴。她淡然道:“看情況吧,我會隨時與你聯系。”
南宮祤想了想:“你這么說,似乎我得隨時待命,到底是你命令我,還是我太依著你?”
玲瓏凝了嗓音:“你我只能算是互助,我需要查我師父死因,找出兇手,你需要找出南宮顥,不然,這樣的易容術,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我想你也不愿自己隨時處于危險之中。”
“明明該是你求著我辦事,卻被你說成了互助,你這樣的態度……”令他極為的不爽,丟她下水都算輕的了。不過,易容術一事,確實得重視,這不止關乎公玉鄂拖的死,還有夏家秘術,若真是南宮顥所為,這么做是為什么?
玲瓏截了話:“難道你不想知道,我為何能知道你行蹤,又為何非要你查夏家?”
“為何?”他隱隱皺眉,花忍清查時,并未發現有何異常,亦或是查的不夠徹底?
她走近他,輕聲道:“想知道,那就先幫我找出害我師父的兇手。”她不敢隨意斷定,但隱隱約約知道,夏家內,一定有龍姑娘那些人的內應……能躲過層層篩選,蒙混進入夏家,又怎會是簡單的人。梟鷹羽……當真是無處不在!
南宮祤亦是不明白,她的意思,莫非是想說夏家混進了不該有的人?而那些人與她有聯系?他頓時想起她背后的暗處勢力,是指梟鷹羽?可梟鷹羽是她的人,她不該如此提醒他,難道還有別的什么?
這些暗處勢力的較量,才是最令人頭疼的,夏家影衛可以化身潛伏各國,梟鷹羽亦是無所不在,想查都無從查起。
“花少俠,你回來了。”
“王上如何?”
“在房中清浴,并無異常。”
玲瓏與南宮祤雙雙望向門口,她已無多余的話,看著還握在他手中的面具,她自知是拿不回來了,聽到花忍的聲音后,她得趕快溜才是,剛到窗邊,她正要翻身,南宮祤的聲音傳去:“薛小成并非善類,你離他遠些。”
見她已離去,不知這話是否聽了進去。
不過照她不分善惡隨便結交的脾性,聽了也是當沒聽。
想起她方才提起的那個毒誓,他不由得心情郁結,不錯,他承認的確是讓皇甫衍以她名義發那樣的毒誓。可當時她中了南宮顥的毒鏢,他一次次想奪解藥,但他受了傷根本體力不支打不過,南宮顥見到花忍過來,便跑了,他讓花忍去追。有官兵圍山,南宮顥為了出去,便與皇甫衍達成交易,把那毒鏢解藥交給了皇甫衍。
官兵追趕,他們這群人個個負傷,他無法從皇甫衍手中去奪解藥,也根本無法突圍出去,皇甫衍看她唇色發黑,面色很急,說只要交出人,就可以放他們安然下山。
她昏睡不醒,命在旦夕,解藥又在皇甫衍手中,他心中焦急萬分,皇甫衍提出這樣的條件,他便知道,她是唯一可以與皇甫衍對等交談的籌碼,可是,為了保命把她交出去,這種事,他不可能做,他看了眼懷中人,對皇甫衍說:“既然不能活,那便一起死,有她為伴,足夠了。”
包圍圈內,他手中有人,皇甫衍自不敢輕舉妄動,雙方一番僵持,看只看,誰先忍不住,誰先妥協。他身負重傷,早抱了必死之心,更不會把她交出去,而皇甫衍一度看她臉色蒼白,越等越急,最終道:“夏王,你想死沒關系,但她若有分毫損傷,我必將百倍償還在夏天無身上,你為了一個女人,忍心置夏天無于不顧么?”
他再看向她,脈搏微弱,他不知道她還能撐多久,若是再無解藥,只怕……她本可以好好活著,他其實也并不想讓她陪他一起死。
一番權衡下,他提出置換條件,用她換他們的離去和夏天無,否則,寧愿一起死在這兒。皇甫衍不顧什么,當場應允,他心底微疑,不信皇甫衍會這般爽快放人,便讓皇甫衍發毒誓,并且,以她的名義。
當他說出誓言內容時,皇甫衍已是青筋略顯,即便他也知道,這個誓言,歹毒陰狠,可如若不這么做,他怎能看出,皇甫衍的真心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