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幾月前,那一夜,她前來取酒,他忽然問及此事,她便淡淡一言:“你說,你要捉了我,給你二哥當妃子。”
這句話,在她眼中,竟是狂言。
這句話,棄瑕指天發誓……他好像隱隱有點印象,是真的說過。但他真的有苦無言,這根本就是一句玩笑,卻被她記了這么多年,還狠揍了他一頓。
記仇,她忒記仇了。
可畢竟誰也不知,他們一眾人在船艙里討論一個白衣女子,而他們所討論的人,就在端端正正的坐在船頂聽他們講話,而恰巧,這話就被她聽了去!
他被打的可冤了。
花忍玩轉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長劍:“不過,我得提醒你,越是愛記仇的女人,越不能惹。你心中可有衡量過,她是什么人,你到底能不能惹得起?”
“她……不就是梟鷹羽么?有什么問題?”
花忍白了他數眼,懷疑他智商也下降了:“你還知道她來自梟鷹羽,梟鷹羽是什么存在?在晉國無人敢提,誰要敢自稱是梟鷹羽的人,那得全家掉腦袋的,這樣一個暗處組織,放江湖中,那就是邪魔歪教,江湖正邪不兩立,在朝堂上,亦是如此。”
棄瑕不滿道:“我又不在乎那些噱頭,難道僅僅因一個身份就要否定一切?”
“爺對梟鷹羽的態度,一直中立,若有一日,平衡秤傾斜,你站那邊?”
“我……”棄瑕忽然為難了。
花忍不待他回答,又道:“先不論梟鷹羽,冥解憂你總該知道吧?夏天無心心念念要殺冥解憂報仇,而她又是冥解憂貼身守護之人,必會出手阻止,到時,你三哥和你的白姑娘,你選誰?”
棄瑕皺眉:“你這樣不對,冥解憂是冥解憂,她是她,你故意混在一起。”
“但這也許,會成為事實。”花忍提醒他:“她與冥解憂,早已互為一體。”
提起冥解憂這個女人,棄瑕就隱隱不悅:“七弟的死,豈止三哥,我也一直過不去,可奈何二哥就是不信,若是知道冥解憂在何處,我必提劍殺她。”
花忍呵了聲:“你又不認識她,可別錯殺了。”
棄瑕又不樂了:“我見過她,怎會不識。”
“你見過?”花忍驚奇。
“當時你不也在么,”棄瑕奇怪:“當年攻奴桑,她就出現在我朝軍營,雖然她那時帶著面紗,但只要她出現,我一定能認得,化成灰也認得!”
花忍撇過臉,嘴角微微抽動。
難怪棄瑕與關玲瓏屢屢不合,雖然不識,但是骨子里渾身透著嫌棄不滿。
棄瑕瞇眼,貓膩著眼神兒:“你干么這表情?你該不會是瞞了我什么事吧?”
花忍咳了咳,管理好自己的表情:“你要是認出她,我給你遞劍,隨你怎么殺。”
棄瑕露出了狐疑的表情:“我怎覺得,你當我傻?”
花忍內心默默道,對,你傻。人都在您面前晃悠一年了,您都沒認出來,還化成灰都認得?要是夏天無在,早就瞧出了端倪,也就你除了在戰場用計如神無人能敵,其他瑣事一根腦筋,不知深入細想,真當你二哥是隨便看上個女人就寵上了?
想了番,花忍與他認真分析道:“爺一直想與梟鷹羽接觸,可奈何,那些人藏身極深,根本無處可找,雖然冥棧容也來自梟鷹羽,但他所知不多,沒有接觸梟鷹羽的核心,所以,冥解憂和那個白衣女子,是打開梟鷹羽的缺口,即便冥解憂真殺了夏天凡,爺一時半會也不會動她。”
棄瑕很無奈:“所以,二哥寧愿與三哥翻臉,也要護著那女人。”
“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個,趁那白姑娘還未動心,你及早收收心,聽令堂大人的話,找個好姑娘,就娶了吧。”花忍苦口婆心。
棄瑕不理:“你何時這么婆婆媽媽了?比我娘還煩人,喜歡要是分身份分地位,那還算什么喜歡,我不管她是什么邪魔歪道,我只管我喜歡。”
花忍只覺,棄瑕幼稚得沒得救了。